叶锦羽目送着扫雪翁离去,仍是没有起身。
直到扫雪翁快要踏出院门,叶锦羽才偏过头去,不再看他。
“殿下。”扫雪翁转身了。
叶锦羽疑惑,“雪老还有何事?”
许久不言,扫雪翁似有些踌躇,有好像在酝酿着感情,一双眼睛看着叶锦羽,其中闪着一位老者最后的波光。
缓缓一句,“殿下——臣能为厉家所贡献的大概也就这么多了,还请莫怪——”扫雪翁回头,只留给叶锦羽他那苍白的须发,以及,蹒跚的背影……
叶锦羽起身,内心虽有感慨,但终归没将老者叫住。也没趁机发作,指责他的逾越。从前的他并非没见过老者,这次厉隋的送回,更让人体验到老者的忠心。也许,小事上,老者敢于偷摸保护自己所喜爱或偏袒的人,但做大事,他绝不含糊。何为大事——皇帝的命令。他也只是一个服从者。
许久,叶锦羽一动不动,思绪万千;最终,他为如馨搭了条毛毯,回到了房间。一夜无话……
“嗒嗒——”寅时刚过,卯时之初,含元殿前,官员们的马车就已陆陆续续地驶进。
自厉隋登基以来,罢黜官员,大肆整顿,如今初见成效,百废俱兴。重新治国,这已是第二次朝会。
殿外,大臣们议论纷纷,作为“开国”后的第二批人,他们又很多都是被厉隋从贫寒门户中提拔起来,自然对目前的工作很是上心,尽管那“开国”的第一批人下场惨淡,但在场的“知识分子”自然是不会把自己同他们相比。
“一群没脑子的卒子。”大概就是大臣们对被厉隋尽数杀光的那批士兵的评价。
……
上殿时间到了,众位官员纷纷迈着碎步,快跑进含元殿,两边站好,等皇帝出来。
一袭黄袍,身后,无侍女撑扇,一位青衣男子,便是当朝皇上敢直面所有刺杀的底气之一。
金靴迈在地上,没有声音;长长的衣摆拖地,亦没有一丝声响。百官此时都竭尽所能保持自己能抬平头颅,但很少有人能够不被这王者的威压所震慑,除了一位白袍老者,和数位紫袍官员。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陛下——”这套君臣之间独特的问答礼仪为厉隋所原创,这也是他将国号从“大唐”改为“大周”的其中一部分。
立身于高台之上,享受着万臣朝拜的厉隋显得那般安宁与沉醉,以至于他不由张开两臂,配上那宽阔的长袖去拥抱着人世的极权。
等到众臣平身,他才放下双手,缓缓地与他那金碧辉煌的龙椅上落座。
“近来,众爱卿可有事禀报?”
无人应声。
众人还清晰地记得,上次朝会,眼前的人便只接列举出了一大串关于国家的改动,事关军民、地方、官员、京都、国号、年号、谥号、庙号、礼教等各个方面。
至于这其中的“四号”,自然仅凭他厉隋一言难以定夺,但其余方面,真让人不敢相信这出自于二皇子之手,当然,这其中自然有下面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上官彧的手笔。
其中,就包括先皇谥号,“唐光武帝。”
庙号,“唐高祖。”
旧年号,“乾元”改为新年号,“周天”。
民间,实行“悯农法”,在每年年初由各地官府给予当地百姓补助。
皇城脚下还实行了“宫市”,变相给京城内的商人牟取了利益,使那些旧势力能支持新皇。
至于边疆,那可真是唯一的败笔,无人去管,也无人能管。关于那边的变动,就只贬去了一个魏明渊……
“有事速报,无事退朝!”厉隋身后,楚云风一声轻喝,带着内力,无形中又给了这批大臣一个下马威。
当然,厉隋提拔之人并非人人都是孬种。
人群中,一位紫衣卿相走了出来。此人姓杜名懿,官居礼部尚书。虽油水不足,但他可是厉俊辞这次提拔上来的人里唯一一位年不过三十的人。
“陛下,臣有话讲。”
“说。”
“如今政体已然稳固,陛下也应当自谋。国不可一日无后,太子也应当早早立下,以免他人虚入。”
“嗯。”高位上,厉隋右手撑下巴,嘴角抿笑,懒散地点点头,“还有呢?”
“现在已快年关,目前中秋在望,此时正当封禅泰山的好日子。”杜懿说到。
“嗯。还有呢?”
“陛下,这两件事情已够分量,还请陛下尽快定夺。如果还有……”
“说。”
“臣逾越了。”杜懿稍一拱手,紧接说到,“近来余孽猖獗,臣只怕其于这年关各项大典之时趁机作乱。”
“好。”厉俊辞坐起身子,身体前驱,面向众人,“应该——没了吧?”
杜懿退回,众人齐齐停顿了十个呼吸。厉俊辞见还是没有人说话,大袖一回,潇洒离去。
“退朝!”楚云风吐出简短的一句低语,但还是能让所有人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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