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何事?”如馨边行礼边说到。
“去帮我取一套衣服,还有,找个药箱来。”
“好。”如馨退下,按叶锦羽所说行事去了。
此时,叶锦羽才有闲心抬头看了看天空,无星无月,反倒满是乌云,不由令人心情低沉,面色愁苦。
等到如馨帮叶锦羽带来了衣物以及药箱,叶锦羽见她自门外来时,才想起了一件事情。
如馨来到了叶锦羽身前,一边接过药箱与衣物,叶锦羽一边问到,“我俩昏迷期间,皇兄来过吗?”
如馨没有马上回答,沉吟半天,却是出乎叶锦羽意料地摇了摇头。显然如馨自己也不是那么确定,因为平日里,厉隋来的次数虽不多,但一天一次却从未断过,突然未至,着实令人惊讶。
……
叶锦羽沉吟,如馨便乖巧地站在一边,等待叶锦羽接下来的吩咐。许久过后,叶锦羽放弃自己此刻这毫无意义的思索,让如馨退下,自己提着药箱,朝白沫的房间里去了。
……
“唔——”听闻有人推门而入的声响,白沫便又睁开了眼睛,转头来看,见是叶锦羽回来,右手扶额,无力地说到,“殿下不是出去了吗?怎又回来?”
叶锦羽并未急着回答,缓缓地在白沫身边坐下,一边用左手提开了药箱的钮扣,一边用右手解开了白沫腿上伤处覆着的纱布。
纱布之下,一条狰狞的伤疤隐匿在那凸起的硕大的脓疱之中。伤口呈紫黑色,显然是中了毒。
“自己没有处理?”叶锦羽右手颤抖,声音也显得那样不稳。
白沫一声苦笑,“回来时,遇了那老翁,随意扯了个幌子将你交付他我便跑了,那还敢在他面前久留,生怕露了马脚。”
叶锦羽点了点头,又像是低下了头,教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你还是先等一下吧。”叶锦羽快速起身,看似随意地将那纱布扔回了白沫腿上的伤疤处,急匆匆地离开了。左手抬起,好像是在遮掩自己的面容,步入黑夜,不让人看见此时的他。
……
“嗒嗒——”几声木版吱呀的声音传来,那是在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之后。白沫再睁眼之时,叶锦羽已然坐到了他的身边,还带回了一盆泛着热气的水,盆上搭了条毛巾,一盏烛灯,以及在烛光下闪耀着霜寒的尖刀。
白沫没有作声,而是再次闭上了眼睛,任由叶锦羽摆弄。
“滋——滋——”焰火跳动而爆出的轻微响声在这长夜之中显得是那样清脆。
“我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伤口。”黑暗里,叶锦羽静静地开口说到。
白沫无奈且虚弱地睁开了眼睛,对着叶锦羽,面色苍白地一笑,“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说着便要起身,从叶锦羽手中接过那把尖刀。
叶锦羽伸手,将白沫轻轻地压了回去,严肃地说到,“你说,我来。”
“咳咳——”白沫轻咳两声,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其实,你应该清楚大概。”
叶锦羽点头。
“刀在烛火上烤到发出那种微红,带着银光的亮色的状态。”
叶锦羽将尖刀至于火上,秋夜虽寒,但刀仍旧热的很快。
“带了外敷的药物吗?”
“七厘散与观音膏。”
“好。”白沫点头,紧接说着,“用刀将脓包戳破。”
叶锦羽表情复杂地看了白沫一眼,欲言又止,而白沫也与他正视,一眼便看穿了他的心思,“没事的,放心吧。”
叶锦羽点头,这才有了丁点下手的勇气,持刀的右手缓缓移到白沫的脚边。后脚跟,那筋脉密集之处,叶锦羽很害怕自己稍有不慎便会适得其反。
昏暗的烛火之下,微光映着尖刀,反射着令人心颤的光亮。
“要不还是我来吧……”白沫再次开口说出了这句话,没等叶锦羽回神便伸手要去接过那把刀来。可厉俊辞将手一撤,还是没有将刀递给白沫。
“我……我想帮你处理一下伤口。”叶锦羽说的支支吾吾,他是真的很想帮白沫做些什么。毕竟,他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伤痕,这是他内心所想。但他没有想起自己所经历的苦痛,也许,他更多的是对造成此番场面,而他算是罪魁祸首的愧疚。
“好吧。”白沫无奈,“就算将这条腿赔给你也算值当了。”后面这句话,白沫说的声音很小,再加上叶锦羽此时正紧张地举着尖刀,摇摆不定,所以没有听见。
“来吧。”白沫伸腿一动弹,瞬间打破了他两之间的僵持局面。叶锦羽望向白沫,看他眼神坚定,自己这才艰难且用力地点了头。
“那我下手了。”
……
“嘶——”刀入伤口,被灼过的锋刃立即与那脓包产生了滋啦的细微声响,有一声轻音,脓包破了,大量的脓水流出,淡白色似乳浆的液体里带着血丝,如同一条条毒蛇的红舌,令人感觉背后发凉从而生惧。
“咕噜——”忍住恶心,叶锦羽强吞了一口口水,闭眼侧头,深呼吸了数次,这才压下那肠胃的翻滚之感,这才能继续帮白沫处理伤口。
“里面还有,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白沫自然是这方面的行家,跟久病成医差不多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