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隋注意到她的情绪变化,心里也不怎么感受,于是起身道:“邢公子既然来了,不如就在府上多留几日吧,也让本侯尽尽地主之谊。”
邢敬的视线又在秦妙音身上飘过,也起身,拱手应道:“恭敬不如从命。”
厉隋笑了笑,唤来人为他安排了一处院子,随后又吩咐秦妙音好生招待表亲,便就遣散了众人。
叶锦羽当然不会没眼色的夹在秦妙音和邢敬当中做电灯泡,但她也不想同侯爷一道回去,想了想还是去明疏园看周司吧,正好今天还没有去过呢。
慢悠悠走进明疏园,正在院子里散步的周司看到她先是一愣,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那眼神不像是在看熟人,却像在观察她,猜测她的身份。
莫非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叶锦羽的眼睛一亮,向周司走近,一步一步,在距离对方还有七八步远时,周司眼里蓦然盛满激动,“你、你是小锦羽吗?”
叶锦羽猛地刹住脚步,小锦羽?他知道她的名字,他以前也认识叶如潋吗?
“是,周大…叔,您认得我?”叶锦羽差点被那个脱口而出的“哥”字给绞断舌尖。
周司用一种长辈对待小辈的慈爱眼神打量着她,越看越满意,越看越欣慰,眼睛也微微泛红,“好、好、好啊,你都长这么大了,越来越像你娘亲了,真是太好了……”
叶锦羽被他这状态给整懵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是失散多年的父女呢。
“周大叔,有什么话咱们进屋里说吧。”叶锦羽没有再靠近,远远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周司看了看院子里的那几个正看着他们的小厮,很快点头往里走。
“周大叔,您喝茶。”叶锦羽双手将一杯茶放到他身前的桌子上。
周司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你快坐。”
叶锦羽在他对面坐下,微笑着询问:“您现在想起多少事情了?”
“断断续续地想起不少,只是很多觉得重要的事情又回忆不起来。”周司难受地皱了皱眉头,声音里满是遗憾和焦虑。
“您能认出我,这就说明您应该记得近几年的事情吧?”叶锦羽向他问道。
周司点点头。
“那十年前的贪墨案呢?”叶锦羽盯着他的脸。
周司的表情瞬间就僵住了,眼神飘来飘去,躲躲闪闪,却不敢再看她。半晌突然留下两行泪,痛心疾首地低下头,“当年、当年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一时鬼迷心窍,生出不该有的心思,误以为除掉叶隶就能同香韵……是我不该,是我害了你们一家人啊……”
最后一句话已经哽咽地让人听不清楚他在说什么,叶锦羽的心情激荡不已,她查了这么久,终于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但许是近乡情怯的缘故,她竟有些害怕听到真相。
“我知道你没有那么多银子可以用来诬陷我父亲,我父亲也不会因为你去心甘情愿地诬陷自己,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叶锦羽知道此刻的自己就是真正的叶如潋,她们拥有同一个父亲,她们都在为他的事情感到愤怒。
周司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还有一些残留在凹凸不平的肉.缝里,犹如他此刻的内心,就算他还有很多事情想起来,可是负罪感和愧疚感无时无刻不在他胸中流动,一点点填满那些沟沟.缝缝里,不管他用了多少年都清理不干净。
“如潋姑娘,是我对不起你,害得你小小年纪就痛失双亲。可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却反倒救了我,我真是没有脸面见你啊。当年的事情……”周司的声音突然低下来,他发现脑海里有关十年前的那件事情,能想到只有自己做过的那些,却想不起来他是何处得到的消息,又是谁给了他那么多银子。
那些年他究竟在做什么呢?
头痛欲裂地感觉再次袭来,周司痛苦地抱住脑袋,尚存的理智让他硬撑着不愿在叶锦羽表现的太丢脸吓着了她。
叶锦羽心里一沉,看到他这样的状态就知道不能再问了,她刚刚得到的一丝希望,又要被中途夭折了。
“来人……”叶锦羽小跑出去,唤来小厮将周司扶到床上,又命人请了蒋先生过来。
和上次的情况差不多,蒋先生收起药箱,转向叶锦羽拱手说道:“姑娘切莫着急,他的情况已有很大好转,您再稍等几日,待他的记忆完全恢复,再来问话也不迟。”
他说的客气,但叶锦羽知道这是谢绝她“急功近利”的意思。
“好,我记住了,多谢先生提醒,这些日子也是辛苦您了。”叶锦羽对他点点头。
蒋先生拱手道:“这是我的分内之事,不辛苦,那小人就先告退了。”
叶锦羽再次对他点点头,等到周司在挣扎中渐渐睡下以后方才离开,心事重重地走回赋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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