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要求,你别造谣诬陷我。”叶锦羽慌忙打断他的话,不用听也知道后面的话肯定不能听。
厉隋看她趔开身体同他保持距离,反驳的话说的铿锵有力,可那双慌张无措的眼神却无处安放,顿时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锦羽被他开怀地笑容刺痛了双眼,像是被人请拧着心脏,有点喘不上去,但也不是特别难受,只是因为缺氧让她脑子里变得一片混乱。
当即也顾不得身份尊卑,礼貌形象,生气地骂道:“笑屁啊,你这个人没有心的吗,你诬陷我你还好意思笑,再笑我踢得你断子……”
“小姑娘家的,不得言语粗俗。”厉隋顿时敛起笑容,严肃道:“最后那句话也不可再提,你可是本侯认定能为我厉家延绵子嗣的人,这不是连自己都害了吗?”
轰的一声,叶锦羽从头红到脚,脸烧的像是在热油里滚了滚,霍然从椅子上跳起来。
抬脚踢上厉隋的腿,又狠又准,登时就听到了男人吃痛地低呼声。趁着他弯腰扶腿的时候,叶锦羽气势汹汹地跑掉了。
厉隋上下抚摸着自己的腿,小腿的一节骨头还隐隐作痛,但他抬头望着女子落荒而逃的身影,突然觉得分外可爱,不自觉笑起来,哪里还感觉的到疼。
她在他面前似乎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不会顾忌了,但在这明目张胆地反抗下又藏着女子的娇羞。
厉隋摸着自己的腿,顿时又燃起了更浓郁的斗志。
秦妙音寝食难安地等了一夜,等到次日用过早膳她便坐不住了,想自己去衙门打听一下情况。
“你别去,官府有官府的规矩,他们也不会听你的什么都告诉你。还是等着侯爷的消息吧,放心。”叶锦羽拉着她的手,阻止道。
秦妙音扁着嘴,眼看着又要哭出来,叶锦羽忙又开口:“你还记得我们在梦里接到的任务吗?正好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问你,你提供的线索应该会对官府有帮助,说不准也能间接帮你表哥洗清嫌疑呢。”
“真的?”秦妙音顿时就被劝住了,“姐姐要问什么事情?”
叶锦羽松口气,问道:“你还记得你们去紫薇城调查的那三个人吗,他们叫什么,都是什么身份背景?”
这都是好几天前的事情了,秦妙音一时感到头疼,坐在那里咬着嘴唇回忆了很久,最后把嘴角都咬破一点皮,方才把自己能回忆起来的信息全部写下来。
叶锦羽粗略看了一遍,没有刻意去研究这三个人,便是想研究可她一个都不认识,白白浪费脑细胞。
她又腾出一份来,一份送去隔壁侯爷那里,一份叫凌昭务必送到祁观羽手中。
秦妙音昨晚已经听叶锦羽说过教坊的案子,仔细一想,当真和梦里遇到的案子极其相似,“依姐姐,紫薇城在藤萝城的东南方位,倘若以咱们楹城为标准去假设,那么紫薇城对应的城池应是鲲城。”
“离楹城近吗?”叶锦羽问。
“坐马车要赶一天一夜的路程。”秦妙音说。
花厅外响起了脚步声,不多时文靛就进来禀报道:“两位姑娘,侯爷请你们去中庭一趟,说是秦姑娘要找的人回来了。”
是表哥!秦妙音激动地从凳子上站起来,慌里慌张地撞到了杯子,一杯白水顷刻洒落,浸湿了桌布。
叶锦羽及时拽了秦妙音一把,方才挽救了她的衣裙。
秦妙音一心记挂着表哥,竟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叶锦羽无奈摇头,也不好说她,只能先随她去中庭见邢敬。
回来的是个衣冠楚楚的邢敬,身上没有动刑的痕迹,精神也十分饱满,谈吐一如既往地随和有礼。
当着侯爷的面,秦妙音也不敢太放肆,隐忍又激动地上下打量两遍表哥,便赶紧挪开视线,担心被侯爷看见。
“邢公子也是因为教坊的案子被请去问话的吗?”叶锦羽知道秦妙音的胆子,便拉着她坐下来,替她问道。
邢敬下意识扫了一眼秦妙音,脸上闪过些许为难和窘迫,不过当着外人的面,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神色,温声解释道:“是,三日前,在下曾去过一次教坊。下午未时去的,半个时辰就离开了。”
秦妙音手指微动,纵使已有准备,但在听到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酸楚的不是滋味儿。
许是感受到了她的难过,邢敬紧接着解释道:“近日我们酒坊刚刚与一家酒楼谈买卖,听闻那酒楼老板是个痴爱音律之人,又得知教坊里的姑娘们多才多艺,所以便定在了那里谈生意,半个时辰便谈妥了。”
叶锦羽用余光瞥了一眼旁边浑身紧绷的秦妙音,再次替她问道:“邢公子是第一次去教坊吗?”
邢敬立刻点头回道:“是,只是为了谈生意。”
叶锦羽转头看向秦妙音,冲她挑了挑眉,秦妙音放了心,害羞又娇嗔地瞪她一眼。
这时厉隋地声音突然响起,“邢公子可方便透露那位老板的身份?他也是同你一道离开的吗?”
邢敬微微一笑,没有为难,从容回道:“他是南市醇香楼的老板,尚吉,当日是同在下一同离开的,随后我们就在南市分开了。”
这世界很大也很小,叶锦羽没想到一个案子的发生又让她听到了“醇香楼”三个字,登时又回忆起了当初在那里等韫玉的心情,脸上不禁笼上一层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