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观语忙拱手说道:“不瞒兄台,在下是从楹城官衙过来的,虽是厉名而来,但也的确有要事想请教项老爷,烦劳兄台进去通报一声。”
听到“楹城官衙”四个字,小厮立刻打起精神,惊诧地望了他两眼。
“官爷先等等。”小厮回过神,便转身跑进去通报。
站在台阶下的叶锦羽暗松一口气,幸好表哥反应快,要不然这趟又白跑了。
小厮进去没多久,便有一个中年男人跟着他们一起出来,视线在他们三人身上一扫,最后定在离他最近的祁观语身上。
“在下是项府管家,高庆,敢问官爷是?”中年男人拱手行礼,询问。
叶锦羽和厉隋同时挑眉,心想这项府的人可真是谨慎。
“在下楹城法曹参军事,祁威。”祁观语拱手自我介绍。
高庆被他的身份惊了一下,谁都知道法曹掌鞫狱丽法,审议、判决案件,督盗贼,知赃贿没入等。
现在法曹里最高官阶的大人突然到访,不免让人胡思乱想。
高庆稳住情绪,拱手说道:“不知大人因何故来此?我家老爷今日不在府里,您若有急事告诉小人便可,若是您愿意等,小人这便修书请老爷赶回来。只不过,要劳烦大人明日再跑一趟了。”
高庆是何意思,祁观语三人皆心知肚明。
他这样一说,不仅拒绝了他们的拜访,还想套出他们的来意,又争取来一天时间好做应对之策。
祁观语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头,考虑片刻才说道:“既如此我们明日再来,告辞。”
说罢也不给对方回旋的余地,转身走掉了。
叶锦羽和厉隋也及时跟着走了,走出一段距离,叶锦羽终于忍不住笑起来,“表哥刚才肯定没看到那位大叔的表情,一副吃了苍蝇有口难言的样子,他还想套你的话,结果反被套路,明天就不得不接待咱们了。”
祁观语转头,看她笑得灿烂,眸子里似有细碎的光芒在闪烁,不自觉吸引着他的视线。他以前怎么没有发觉,表妹笑起来竟是如此鲜活明媚,就像春日里那朵最明艳的花朵。
“咳。”厉隋在旁边轻咳一声,祁观语猛地回神,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嘴角竟一直扬着,心里顿生不妙。
侯爷就在旁边看着,若是产生误会,怕是会害了表妹,不禁暗恼自己没事瞎想、乱看什么。
“对了,还不知侯爷在何处下榻?”祁观语迅速调整好情绪,从容询问。
厉隋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不动声色,随和地回道:“桐远客栈,观语兄呢?”
“在下就住在驿站,似乎离桐远客栈不远。”祁观语说。
叶锦羽惊讶道:“真的?那明天就约好明天一起出发去项府吧。”
“好,听表妹的。”祁观语笑道。
厉隋的心情更不好了,听着他们表兄妹二人又旁若无人地闲聊几句,终是忍无可忍,往前跨了一大步完全把叶锦羽挡在了身后。
“不知观语兄此次来桐远县是为私事,还是公务?”厉隋仿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对着祁观语拱手询问。
祁观语略感诧异,却也没有多想,放低声音回道:“公务,此事侯爷肯定也有所耳闻,而且在下还听说,贵府的人曾充当官差调查过此事。”虽没有多想,但突然被打断他和表妹的谈话,还是让他心里很不爽,说话语气也没有平时那般温和。
叶锦羽听了以后心里十分好奇,侧身想躲开挡在身前的人,谁知对方像是背后长了双眼睛,她往左他也往左。
躲了一会儿就恼了,但在大街上也不好当众发作,只能继续忍着。看不到人就看不到吧,总还能听到声音。
“原来观语兄是为了周司的事情,难道他没有死,是在此处漏了踪迹吗?”厉隋放佛没有听到最后那句具有指责意味的话,不紧不慢地问道。
周司,叶锦羽赶紧竖起耳朵。
“倒也不是,只不过查出了周司的身世,他原是无父无母的孤儿,幼时一直在桐远县里讨生活。”祁观语说道。
叶锦羽忍不住了,有一侧身,迅速扒住厉隋的胳膊,死死按住从他身后伸出半个身子问道:“周司竟也是这里的人,这也太巧了,他不会和我母亲也有关系吧?”
从祁观语的角度看过去,叶锦羽整个人都趴在厉隋身上,像是从后面抱着他。这大庭广众之下的,成何体统。
祁观语皱眉,轻咳一声想提醒表妹在外面矜持稳重一些,但对方并没有体会到他的意思,依然贴着侯爷的后背。
不多时,路上的行人就有意无意地朝他们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