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再彻底的将你从记忆里抹去?”
顺着沈意卿的话往下说,夜景痕眼眶发红,饶是在暗黑黑的车厢里,沈意卿也明显看到了这家伙的难过。
“……”
这不太好吧?
虽然胸口像压着一块巨石一样,连呼吸都困难,沈意卿还是强打着精神——
“也可以。”吃力的回答。
马车里安静了片刻,前头的车夫稳稳的将车停在了摄政王府的后门,然后轻轻的用骨节敲了敲后头的车厢木门。
“知道了。”夜景痕随手从窗口丢出去了几颗碎银子,而后再次将沈意卿打横抱在怀里,顺便贴心的将暖炉也一并放在了沈意卿手中。
“想什么呢?”
走在从后门进王府的路上,夜景痕忽然继续起了方才的话题。
早已处在昏迷边缘的沈意卿,浑浑噩噩的听着夜景痕的话,稀里糊涂的笑着。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濒临死亡了。
不过这种死亡如期而至的感觉还是不太好呀,她始终还是没法适应。
虽说上次,在小家伙突发高烧时,她也险些丧命,但那毕竟是她自己作贱自己的身子。
现在却是被毒药给折磨至此。
“我不会让你死的。”
摄政王府空空荡荡,府中所有的侍卫和丫鬟应该都已经被朝廷派过来的禁卫军给带走去盘问了,也不知如今被关在哪里。
总之,整个摄政王府偌大的一块地盘上,居然连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将沈意卿直接带进自己的寝室后,夜景痕眉头微微一皱。
幸亏已经闻讯赶来的侍从很快也到达了摄政王府内,将寝殿里的地龙和各种取暖的设施全都迅速点燃。
“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死的。”轻轻的将沈意卿放在已经有些温热的榻上,夜景痕依依不舍的在她苍白的脸上蹭了蹭。
顺便提起了一旁一条厚重的毯子,将沈意卿整个人给裹在了其中。
“唔……你要走了?”已经随时处在昏迷边缘的沈意卿,时不时的会清醒一小会儿。
望着夜景痕转身就想离开的身影,她心里虽然有千言万语,可是到了嘴边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其实关于后事,方才在马车上时她已经交托过了。
这家伙虽然还是不愿意放弃她,但她的那番话,这家伙想必是记住了的。
她倒是不担心自己离开之后这家伙会面临什么不好的处境,她只是……只是有点舍不得。
“我说过了,我永远都不会走的,我就是暂时离开一下,去给你拿点药,他们几个会留下来照顾你。”
忍着心里某种分别的痛,夜景痕细声细语。
“你……要去做什么?”
关于夜景痕要给自己去找药或者找大夫的说辞,沈意卿心里是相信的。
但她就是依依不舍。
前几日在客栈里找的那么多江湖郎中都已经替她诊断过了,她体内的这种毒药在中原极其罕见,哪怕是在京城这样的大都市,知道这种毒药的郎中也并不多,更何况还是医治了。
她只希望在最后的时候能再多看看这家伙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