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谁?当今陛下?
望了一眼自己周围其他几个黑乎乎的牢房,沈意卿心里开始了苦思冥想。
这整个天牢里的其他牢房貌似声音都不太大,就算是偶尔出现闲聊声,听在沈意卿的耳朵里,也都是一些气息微弱,纯粹是将死之人的声音。
怪不得先前在外面的时候总是听说京城里的天牢简直就是个刑场,一般进了天牢之后的人就没几个能够完整的出来。
看来事实还真是如此。
就是不知道……那些狱卒到底是用了什么方法,才让这些人虚弱成这个样子。
这也就是如今的灯光不太亮,若是多燃起几根蜡烛的话,恐怕沈意卿就能看清她附近的几个牢房中躺着的那些将死之人的模样了——
浑身上下纵横的并不是在外头受的伤,而是在牢房之中,被提审之后留下的各种烙伤或者是鞭痕,甚至是已经失去了十个指甲的手指。
但凡是被提审过的犯人,回来的时候无不是血肉模糊气若游丝,哪怕是还能够继续喳喳呼呼,在连续提审两三次之后也全都偃旗息鼓。
“相信以王妃殿下的聪明才智,应该已经猜到我口中这个人是谁了。”
这位老者摸了摸自己的胡须,长叹了口气,“唉,想不到,居然在此地见到了摄政王妃殿下,那也足以想见外头的形势不容乐观呀,冒昧的问一句,王妃殿下,摄政王府如今可还安否?”
看到沈意卿摇了摇头,这位老者貌似更悲伤了一些,随后又叹了口气:“唉,像摄政王这样殚精竭虑的周公霍光,最终还是难逃厄运呀。”
原本只是在天牢之中遇到了几个普通的囚犯,可是沈意卿现如今只觉得后背的冷汗直往下冒,浑身上下不自觉地抖动着,额头又有点发烫,整个人的牙齿甚至已经开始打颤。
她本能的觉得背后好像有一长串的阴谋在等待着被启用,而她和整个摄政王府乃至夜景痕,貌似都是被人玩弄于鼓掌的一堆小跳蚤。
若是她没有在此刻听到这位老者的这些话的话,说不定还在想着自己的那一点点私人恩怨,还在想着那一点点的安危与否,想着那个根本无关紧要的公主殿下。
“您不妨扩开说说,既然是那个人想让你们做假证,那他是想让你们做怎样的假证?”
沈意卿这话并非只是问这个老者的,同时,她也将目光移向了右手边,关着那两兄弟的牢房——
先前她还没有注意到,这次重新仔细的看时,才发现这两兄弟身上虽然受了伤,可是身上的布料却并非是什么便宜的东西,反而是那种上好的绸缎做成的衣裳。
光是看这两兄弟的穿着以及那位哥哥的从容做派,就能够想象得出,这两位也必定出身官宦士族,就算是没有在朝廷之中被委以重任,家世和自己的官职也绝对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还用说吗?肯定是让我们连袂上奏去陷害摄政王殿下呀,可是其他人瞎,我们又不瞎!摄政王殿下为了咱们天域国做了这么多事,我们又不是看不见,这回又让我们去上奏弹劾摄政王殿下,我是绝对忍不了的!”
那个先前不断拍着铁栏珊的弟弟迫不及待的回答。
然后一脸委屈的望了望自己的哥哥,又补了一句——
“我兄长的态度自然是比我更坚定了,所以……就被关到这里来了,还被打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