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邱点了点头便往和夏渺玉不同的方向走去。他举着火把仔仔细细的照着山洞的岩壁,生怕漏掉一丝蛛丝马迹。山洞的隔音效果很强,
外面呼啸的风声在这里变成了细腻的耳语,而且里面也很暖和,路邱有些后悔没早些找到这个地方,就不用像之前那样,在风雪中冻得瑟瑟发抖。
只是这儿有点臭。路邱动了动鼻子,没放在心上,他想着可能只是动物的粪便。
走了几十米,路邱终于发现前方有一丝蓝光。这有些诡异,因为蓝光一般都代表着鬼火。路邱的冷汗不知不觉冒了出来,他紧张的吞了口唾沫,在原地溜着步不敢上前。
“这儿有人吗?”路邱试探着喊了一声,但很快他就后悔了,因为被他这么一喊,那簇蓝光立刻动了起来。
“老天保佑!”路邱感觉自己的腿在发抖,声音也在颤抖,“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没有一个人回答他,沉默的蓝光靠的越来越近。路邱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甚至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剧烈的跳动。因为害怕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再次僵硬,他一步步的后退,终于转身逃跑。
那一瞬间他看到的是自己身后一双黑色的眼睛,比黑夜还要黑的眼睛。以及它手中高高举起的冰冷的斧头。
“啊——”凄厉的惨叫声划破整片夜空,山洞里回响着悚然的余音。
那是路邱的声音。夏渺玉一阵鸡皮疙瘩,冰冷的衣衫贴在身上,他都不知道自己打了几个冷战。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他闭起眼睛默念了起来,再次睁开时,一双漆黑的瞳孔紧紧贴着他的眼皮。
他头皮发麻,手里的火把一下子掉到了地上。他想放声大喊,但尖叫声被一双冰冷的手堵在喉咙口。他感觉有一双指甲在慢慢的切他的皮肤,血液立刻喷涌了出来。
月凉如水
即使是这森林深处也因为月光的照射而显得格外的明亮,如同白昼一般,除了那皎洁的月光不带有一丝温暖。
本该此起彼伏欢叫的昆虫,却在此时同时选择了沉默。绿色的森林充满了生命的气息,只是粘在叶子上的血液稍稍破坏了这种气氛。
倒在地上的是一只巨大的怪兽,面目狰狞,巨大的头颅上斜插着一柄瘦弱的断剑。剑身清秀、雪白,血液不断的从伤口留出血液,怪兽那双发光的眼睛就在此刻熄灭了,显然,这柄断剑终结了这只看上去狂暴的生命。
在不远处,他半个身子靠在一颗古树上看着这只怪兽,金色的眼睛中没有丝毫表情,他的目光似乎已经融化在这冰冷的月光中。手中的余温逐渐消散,那充满弹性充满生命力的身体逐渐变得僵硬起来,甚至让他错以为握在手中的是一块木头。
过去的片段不停的在他脑海中播放。
第一次见面,一起学习,一起练功,为她打抱不平,一次次无忧无虑的对话,他的腼腆,她的温柔……过去的记忆让他感到温暖,然而这仅存的温暖却被这月色打破,逐渐消散,他的意识变得模糊起来。
他用布满巨大血痕的手握住了那柄白色长剑,插在地上,轻声的说了一句:“我太弱小了!”
几个小时后
天边被烧的通红,他感到身子的一侧开始温暖起来了,他如同一只冷血动物,在黎明时刻再次获得了生命力。当第一道曙光照射到他脸上的时候,他看到四个人影正向他走来。他获救了。
日薄夕暮,光影叠嶂,山林间郁郁青青的树冠被这红得妖异的暮光染成血色,犹如曼珠沙华。
血色光影映入大地,将凄凄芳草的倩影拉长。在这一片昏幽漠漠中,一道白色的影子显得格外的醒目。
蓦然间,那倒在凄凄芳草中的白影毫无征兆地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原本已栖息安落的林鸟被这突兀的叫吼声惊起,林间霎时响起一片羽翅腾空,哀鸣啼啭之声,群鸟纷纷飞离枝头。
再仔细观这地上白影,才发现这白影并非什么怪异生物,而是一个人,一名面容清秀的素衣蓝袍书生。但从刚才粗鄙话语看来,倒是有些不符身份。
此时那白面书生双眼紧闭,面露痛苦之色,身体在不断地战栗发着抖,将身下的百草压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暮日已沉入了山林间,林中的光线更加的昏暗,四周的空气也逐渐变得阴冷潮湿起来。
而凌致函所处的空间也是如此,不仅黑暗无亮,四周还时不时地吹来一股阴冷寒骨的气息,但凌致函却不以为然,反而眼中熠熠闪着睿智的光芒,因为他思虑着几分钟之前所发生的一切:
“夏渺玉!你这叛徒!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命!”狂怒声下,一位血目猩红,面色狰狞的男子,此人正是凌致函自己。其沾满鲜血的手中死死握住一把冷光幽寒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