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的行人看着薛荔指指点点,当着薛荔的面说着各种肮脏狠毒的话,薛荔心里说不上羞愧,但竟然有一种被抄家的滋味。
好在湿滑的路上万分泥泞,街道两边并未有太多的行人观望,大多都站在家门口指着咒骂两句,时不时扔些烂菜叶罢了。若是换做天气好的时候,这些看热闹的百姓只怕是要排着队朝自己扔臭鸡蛋了!
来到京兆衙门外,人渐渐多了起来,但却是没几个平民百姓,大多数都是买过糕点的一些富商,以及京城氏族府上的管家奴婢,这些人的大多是来讨说法的,几乎都是家中有人中了毒。
薛荔刚被压上堂,就见旁边跪着三个人,其中一个衣着富贵的中年女人气得要冲上来扯她的头发,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着,幸亏一旁的掌柜挡着那发疯的妇人,薛荔才未曾受伤。
掌柜的一脸愧疚,只恨不得以死谢罪,“小姐,小人拖累您了,是小人未尽到本职,这才惹出这样大得祸事!”
趁着那妇人在一旁哭闹,薛荔小声地问掌柜,“这是怎么回事?可知道是谁做的?”
掌柜的摇摇头,“小人也不知,早上的糕点都是刚刚才做的,小姐的教诲我等从不敢忘,绝不是我们的人做的,只是小人也是一头雾水,到现在闹出了人命也不知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
她头上的唐达才拿起惊堂木一拍,“肃静!人已经带到,有什么冤屈尽管说来,休要胡搅蛮缠,耽误本大人办案!”
方才情绪最激动的妇人首先发难:“你个下黑手的毒妇!你一个打开门做生意的人,怎能这般草菅人命呢?我家小孙儿最是喜欢你家的糕点,每日饭前饭后都要用上几个,如今却是浑身抽搐、口吐白沫地躺在医馆的床榻上,他那么小,你怎能恨的下心?“
唐大人面无表情,“你是何人,报上名来,再细细说说今日究竟发生了何事。”
“是,大人,民妇夫家姓张,丈夫与儿子常年在外经商,在京城与南境倒卖些特产药材,我那儿媳身子不太好,孙儿不过五岁,很是闹腾,大多数时候都是我在照顾。”
“今日与往常一样,早上由家里的孙嬷嬷从如意斋买了些点心,我那孙儿早上没用多少饭,便吃起点心来,可不成想才用了几个,便出了事……”
那妇人一边说一边哭,手里的帕子都打湿了个干净,看得出来是个慈爱的祖母,也是真心疼爱自己的孙子,薛荔几乎能断定这妇人不是存心诬陷自己,难道是被人所利用?
“然后呢?你那孙儿便中了毒?”
“正是如此,没过多久他便神志不清地倒在了地上浑身抽搐,口吐白沫。那可是我的命根子啊,我家三代单传,就这么一个独苗,到如今仍旧是生死不明,求大人做主,处死如意斋的老板!“
那妇人泣不成声,手指都要戳到薛荔脸上了。
唐达才看也不看薛荔,话也不让她说,又一次重重地拍下惊堂木,“掌柜的,这妇人所言可属实?”
掌柜的也不傻,自知被人陷害了,故而说话也谨慎再谨慎。
“大人,这位张夫人小的认识,是咱们铺里的常客,往常都是这位夫人带着他家的孙儿来的,今早下雨便是她身旁的孙嬷嬷来得,买了半斤新出的芙蕖糯米糕,一连买了好几日了,小人记得确有此事,但这糕点有毒我们是半分也不知晓啊!
唐达才阴恻恻的笑了,“你只回答我的问题便可,其余的本大人不问,你也就别多话,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