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见面并不热络,沈惧一向不爱与这些浑身铜臭的官员打交道,面对柳成康的噓寒问暖,多是不愿搭话,柳成康像是热脸贴了冷屁股般难受。
沈惧叫人沏了杯茶,送到了柳成康手边,“柳丞相,寒舍鄙陋,就连茶叶也是去年的陈茶,您可千万别嫌弃。”
“早就听说沈太傅清廉节俭,今日来访果真如此,说起来咱们这些朝廷官员都要向你看齐才是,又怎会嫌弃呢?”
柳成康端起茶盏来喝了一口,顿时便皱起了眉头,这茶叶果然不怎么新鲜,隐隐觉着有好一股子霉味,叫人难以下咽!
本着自己作为百官之首的素养,柳成康并未将这口茶吐出来,而是强迫自己将茶咽了下去,本想吃点瓜果,也好缓解缓解嘴里的异味,却发现手边空空。
这太傅府竟如此寒酸,自己好歹也混了到了一品官的位置,自己亲自上门拜访,竟只用这么杯霉茶便打发了?
柳成康捂住鼻子轻轻咳嗽了两声,实在有些坐不住了,便想着将事情早些说清楚,自己也好回去歇着。
“沈少师今日怎的没在国子监忙活?”
沈敬衣没想到他会突然之间提起自己,“劳丞相记挂,今日国子监并无什么大事,正好清闲,于是便想着回家陪父亲下下棋。”
柳成康笑眯眯的点头,“沈少师仪表堂堂,在京城颇受赞誉,私下对太师又如此孝顺,实在是难得,我见了也是十分欢喜啊!”
沈惧手上的动作一顿,原本还觉着与柳成康说话百无聊赖,甚是乏味,这下却是精神了起来。
“多谢丞相,只是这般称赞我儿,实在叫人不敢当,丞相谬赞了!”
“怎会是谬赞?沈少师在京城贵公子中可是首屈一指的,无论是才华品性皆是翘楚,太师切莫谦虚!今日我来,便是贵府有好事上门了!”
“丞相亲自走这一趟,礼物没见着,难不成是带了什么好消息过来的?”沈惧皮笑肉不笑的回应。
柳成康腆着脸开了口,“实不相瞒,家中小女柳心药已经到了年纪,早该成婚论嫁了,从前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舍不得将她早早嫁出去,可姑娘家总是留不住的,如今又怕耽误了她,这才想着要为她择一位良婿,这便来走这一遭了。”
一说起丞相家的女儿,沈惧倒还真有些印象,下意识地看向沈敬衣。他仿佛听过一些风声,似乎自己这个不开窍的儿子,对这位柳家千金也的确是有些不同。
沈敬衣面色复杂,一时竟觉得有些慌乱。
沈惧笑着看向柳成康,他可不想同眼前这位攀上什么关系,跟着丞相不能独善其身,誓必要被迫卷入许多纷争,这与自己的初心可有些相悖了。
沈惧靠在椅子上,并未显出什么喜意,尖酸的话更是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