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被流放凉州,二房也就空了,薛荔完成了心中一直以来的夙愿,也终于放松了一些,当天夜里便起身祭拜了她亡故的父母,也算是给他们一个交代。
京城的事情刚刚平息,顾明冽便忙了起来,薛荔询问了几句,顾明冽只说是稷王府的事情,要耽误些时日,薛荔答应了下来,只叫他放心去。
四房大仇得报,可以说是从未有这般舒心过,欧阳氏怀着感激的心经常到秋水苑来走动,时不时的送些点心吃食。
两人闲聊着,便谈到了薛荔的未来。
“荔儿,眼下你父母大仇得报,陈恒流放凉州,孟氏秋后问斩,都是再难翻案,不知你今后作何打算?”
薛荔正吃着欧阳氏送来的花生酥,满口飘香,“从前我只想着找个地方隐居,又或者回到汴州去,可眼下我还有其他在意的事情,一时半会儿怕是不会离开京城了,过段日子,大约会寻个院子,我们主仆几个搬出去住。”
“搬到哪儿去?你们四五个小丫头,搬到哪里住也不太安全,不如就住到我院里去,虽说不如大房二房的院子宽敞,但也算是清雅幽静,你定会喜欢的!”
薛荔拍了一拍手上的饼干沫,云淡风轻地说:“京城外面都闹上天了,说我浑身好重的煞气,说我克死了大房的姑父姑母还有表哥,如今又克倒了二房,说是陈恒兄妹迟早也要被我克死,我还是早些离开的好。”
欧阳氏有些哭笑不得,还未来得及安慰两句,薛荔又笑着打趣:“四夫人可不知道,三房如今的下人丫鬟,见着我院子里的人都像是老鼠见了猫,生怕粘上我的煞气,也将他们的主子克死!”
欧阳氏被薛荔这小模样逗得直笑,“你这小丫头,当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旁人这般作践你,污蔑你,你却巍然不动,像个没事人一般任凭他们说去,还能将这事当成笑话一样说给我们听,弄得我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紫鹃紫薇听了欧阳氏的这话,也哈哈大笑起来,薛荔脸一红,“总之四夫人不必替我担心,我脸皮厚着呢,她们再怎么胡编乱造,我也不在意。”
“我与这些待字闺中的千金小姐不同,对于她们来说,这些八卦便是她们全部的乐趣。而我在京城还有这样多的商铺要管理,这样多的银子还要去挣,哪有时间和她们争论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岂不是自找麻烦?”
欧阳氏点点头,“荔儿将事情看得如此透彻,果然不同于一般的京城女子,但你对我家的恩情,我们夫妻二人都是铭记在心的,今后若有需要,只管到我这儿来,我们夫妻二人定会施以援手绝不推辞!”
“如此便多谢四夫人了,二房陈宿与陈杏菱这几日也安静的很,可越是安静我就越是担心,眼下他们兄妹二人应当已经知晓一部分实情了,此刻怕是早已恨透了我们,你们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务必要多留几分心眼才是。”
“这两个孩子也是可怜,上一辈人的恩怨却将他们坠入了深渊,这样说来我倒有些愧疚了。”
薛荔知道,欧阳氏从来都不是一个无情的人,但说起二房这两兄妹,薛荔却有不同的见解。
“夫人,许多事都是有因果的,若非他们种下因,现如今也不会结这样的苦果。陈杏菱是个被娇宠惯了的千金小姐,所以平时有些任性自私,却也没做什么歹毒的事,但陈宿这人很是危险,他打心眼里就坏透了。”
“这……欧阳氏一听,便有些紧张,“那咱们此举岂不是留了一个祸患在身边?”
“这我也说不清,”薛荔脸上又浮起笑容,“但愿他能知错,就此收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