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夫人,您可不要骗我,我这里已经掌握了您放利钱的证据,据孟氏交代,您放利钱已经数年,且每隔半个月便会有人来给你送银子,此事可是真的?”
欧阳氏还没来得及回答,唐毅又抛出一个问题,“方才我一进来便瞧见这满屋子的金银玉器,家用物什,件件价值不菲,只怕,以陈四老爷所拿的俸禄,有些难以承受。若不是放了利钱,不知您作何解释?”
“若非夫人没有放利钱,又怎会给孟氏出主意,暗示她去找梁氏,在她手下放利钱?且孟氏与你乃是妯娌,同为陈府媳妇,她又为何会诬陷于你?”
“这……我……”
欧阳氏性子一向柔和,更加是第一次被人这般咄咄的逼问,唐毅审问犯人时,恰恰自带震慑之气,问题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抛出来,打的人措手不及。
一时间,欧阳氏竟有些被气势汹汹的唐毅吓着了,嘴里的话半天也说不出。
陈明眉头紧锁,生怕欧阳氏在此时掉链子,若是这般吞吞吐吐,只怕要引起唐毅的怀疑后患无穷。
正在这剑拔弩张时,坐在一旁的薛荔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大厅内紧张激烈的气氛突然就缓和了许多。
唐毅心有不满,转头看向薛荔:“薛小姐,唐某正在办公事,不知你为何在此,又为何发笑?”
薛荔泰然自若的对视着唐毅。
“还请唐大人恕罪,今日我来四夫人住处,是想瞧瞧四老爷珍藏的一幅画,那幅画名为《蜉蝣》。至于我为何发笑乃是觉着唐大人童心未泯,故意吓四夫人,四夫人生性胆小,被唐大人的气势吓了一跳,万般解释说不出口,故而觉得有趣。“
唐毅轻轻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端正了坐姿反问薛荔,“薛小姐为何会认为我在故意吓四夫人?”
薛荔挑了挑眉,“这很简单,若是唐大人手里当真有证据能够证明四夫人与二夫人同流合污,早就叫人将四夫人拿下,带回大理寺审问,又怎会亲自带人登门来询问呢?“
话随音落,大厅之中鸦雀无声。
良久,唐毅才笑了笑,“薛小姐,不得不说,你很聪明。”
“唐大人过奖,还请唐大人和四夫人原谅我不懂规矩,方才只觉着有趣,便不小心笑出了声来,如今看来当真是不知礼数,让各位见笑了。”
欧阳氏回过神,连忙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说得哪儿的话,荔儿率真可爱,这才难得呢!”
打了圆场,欧阳氏这才接过话茬,一个接一个地回答唐毅的问题。
“唐大人,我娘家是做生意的,有时会接济于我,我们夫妇二人从不铺张浪费,也没有儿女需要抚养,哪里需要铤而走险去放利钱?每隔半月便会给我送钱更是无稽之谈,不过是正巧我娘家弟弟担心我,偷偷给我一些钱,却是叫她碰上了,可那钱当真不是放利钱得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