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毅将信将疑,“可孟氏与翠湖道是你亲口说的,这些都是放利钱得来的,后被你家老爷发现,这才收手将本钱拿了回来,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许她告诉旁人。”
欧阳氏叹了口气,“我是担心自己弟弟接济我一事被弟妹知晓,怎的又是为了什么放利钱?这分明是无中生有,我竟不知她是这样一个说胡乱攀咬的人,说这话时都有谁在场?我愿与她们当场对质!”
“这个……孟氏交代,每每说起放利钱一事,也都没有旁人,你总是将旁人支走了,翠湖也是听孟氏说的。”
这倒是真的,薛荔当时特地嘱咐欧阳氏。说到放利钱一事时,绝对不可当着一众人的面,就连自己身边的人也应该避着,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唐毅拿不到证据,也问不出东西。
“这……这便是她孟濯絮拿不出证据了?此事根本没有人证,我不过是说说我娘家的私事,担心下人们嘴碎给传了出去,这才屏退了下人,这时候说我诓骗她放利钱,真叫我百口莫辩!”
欧阳氏当真一副有嘴说不清的样子,有些急了。
“我与二嫂素来不和,这些年我潜心在家休养身子,很少与其他几房来往,偏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而且我这屋子里的东西,也是我弟弟从我娘家那边弄来的,本是要卖给京城的贵人,可是,那买家临时说不要了。我弟弟便要在我这里放一段时间,之后或是卖给京城的其他贵人,又或是等他找到可靠的船队,便要运回去,怎的又变成我放利钱买的了?”
唐毅又问:“那梁氏可是你提点给她的?”
“我从来未与梁氏有什么交情,更不清楚她在放利钱,何来提点一说?此事唐大人若是不信,可以亲自去查一查,绝无此事!”
欧阳氏越说越伤心,掏出袖子擦了擦眼泪,转头便指着陈明骂,“还不都是你,若我早知她年少对你有情,才不会嫁与你,如今我也不会叫人给诬陷了,说我……说我做了这等腌臜事!”
唐毅听了这秘闻,心头便琢磨了起来。
这事情就是这么凑巧,没物证,没人证,将京城所有参与放利钱的人都审问了一遍,除了孟氏,便没有谁再提起陈明与欧阳蕙参与了放利钱,难道当真是孟氏想拉陈家四房下水?
唐毅正思索着,便瞥见了一旁置身事外的薛荔,心中一动,唐毅便冲着陈明道:“陈老爷,是唐某多心了,这是职责所在,还望四夫人莫要生气,二位成婚多年,伉俪情深,在京城谁人不知?可切莫为了此等小事生分了,若真是如此,唐某,万死难辞其咎啊!”
陈明拍了拍欧阳氏的手,以示宽慰,“唐大人不必这般客气,不碍事!”
“我瞧薛小姐对书画很有心得,上一次秋水苑内挂的那幅画,薛小姐便画得很是传神,想必陈老爷这幅《蜉蝣》也定然有特别之处,可否借唐某一看?”
陈明先是一愣,紧接着便反应过来,“好,既然唐大人有这般兴致,我便不藏着掖着的了。”
他转身看向桂圆,“去,将我书房上挂的那幅《蜉蝣》取来,拿给唐大人鉴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