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幺的老娘跪在一旁,捶胸顿足地哭着指控孟氏,“大人,请您明查!我大孙女儿就葬在城外的破庙后头,这个女人……她还把……把我小孙女儿卖去了……咳咳咳,青楼啊……”
这老人身体孱弱,不过只多说了几句话,便渐渐的没了力气,更是捂着嘴咳嗽起来。孙老幺的小儿年纪小,但也知道心疼自家奶奶,哭着扑到老人身上,“奶奶,你别哭了!姐姐一定会回来的,她们答应小石头了!”
看着这一幕,外面围观的百姓们眼角都湿润了,有的更是偷偷抹眼泪。
认识孙老幺的人就说了,“真是可怜,这家子人本就过得艰苦,自从小石头死了娘,孙老幺便开始赌钱,原本两个姑娘手脚勤快,做些绣活也能换些钱,却不成想两个女儿都被糟践了,这一家如今成了这个样子,家破人亡的真叫人心疼啊!”
正不知所措,孙老幺猛的想起两位恩公的话,于是重重地在地上磕了两个头,“唐大人,我小女儿青青现在还被困在青楼,俏楚阁的老鸨能替我作证,就是这个天杀的孟濯絮,强抢了我的青青将她卖到了青楼接客,求大人明查!”
孙老幺虽说懒惰好赌,并非什么好人,也不在乎两个女儿往后坐什么营生,但有一点,便是心疼这个儿子。若不是孟氏做的太绝,别盯上自己唯一的香火,他也做不到这么绝。
救他的两个恩公说了,要想救小石头,就必须将孟氏告倒,只有如此,他们一家子才有活命的机会!
唐达才想了想,若是真将老鸨叫来当堂对质,应该能有些蛛丝马迹,正犹豫着,门外有些好心的百姓们高声道:“传老鸨!传老鸨……”
百姓们呼声高,唐达才不好犯众怒,便想着将人叫来再说,于是当着大家的面下令,让郑捕头去将俏楚阁的老鸨带来回话。
唐达才宣布暂停审问,要等老鸨来了再继续,于是便退到了后堂休息。
……
而另一边,陈笔终于等到了上完朝准备回陈府的陈恒,他焦急的迎上去,向陈恒报告今早的事情。
“老爷,大事不好了,夫人被京兆衙门的人带走了,特让奴才来求您救命呢!”
陈恒原本悠然自得,走路也是不慌不忙,一听说孟氏出了事,连忙将陈笔叫到了偏僻的地方,生怕这等丑事被同僚听见。
“夫人犯了何事,怎会被京兆衙门的人带走?这是究竟怎么回事?”
陈笔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陈恒还不知夫人在放利钱,此事若是发现,他必定勃然大怒,为了防止孟氏秋后算账,即便是瞒不住,也绝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去!
他犹豫了半晌,这才拣重要的讲给陈恒听,“听那位捕头说,似乎是讨债时闯下了祸事,手下的人没收住,打死了一个赌鬼的女儿,那赌鬼竟告到了京兆衙门……”
“讨债?她不是一向最厌恶这些市井小人,怎会给什么赌鬼借钱?真是愚蠢!”
陈恒只觉得麻烦,却也没觉着是什么大事,于是便与下人先回了府,换了身衣裳,他这才从库房领了些银两,来到了京兆衙门。
唐达才正歇在后堂,便有人前来通报,说是陈恒亲自上门来了,他知道,这是为了孙老幺一事来的,于是便请他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