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杏菱窃喜,薛荔果真上钩,她笑道:“薛妹妹这是怎么了?夫妻本就为一体,为何不能提他,难道薛妹妹对沈少师无意?”
薛荔想也没想便点了点头,“没错,我的确对沈少师没什么兴趣,也正是这个原因,我才将沈府送来的聘礼退回。”
“既然薛妹妹瞧不上沈少师,为何不自己上门去退婚呢?”陈杏菱仿佛能感觉到身后男子的怒火正在燃烧,她便继续刺激男子的自尊心。
“人家毕竟是太子少师,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一介民女,上府去退婚岂不是让他颜面扫地,叫他以后如何迎娶其他佳人?因此只能让他主动提出退婚,我方能全身而退。”
薛荔一五一十的回答,丝毫没有觉得这话有什么问题,更没有意识到这话挑战了一个男人的尊严,因为这就是她心中一直以来的顾忌。
“还真是感谢薛小姐的好意,我沈府实在受宠若惊,不过薛小姐大可不必担忧,我沈府绝不会死缠烂打,更不会咬着婚约不松口。”
身后传来一个气愤的声音,薛荔下意识地回过头去,只见沈敬衣双目发红,满脸怒气。
他走上前大声怒斥薛荔:“薛小姐还是不要自视甚高为好,在下无时无刻不想退婚!不过是我父亲念着他与薛伯父的兄弟之情,不许我退婚罢了!”
薛荔也是恼怒,“我深知沈伯父的为人,也知道他对承诺一向是一言九鼎,正因为我不能恩将仇报,所以才不将话挑明,以免伤了他的心。怎么少师话里话外,都是我践踏了你的尊严似的!”
想起之前陆芫晴所说的话,还有金水楼里薛荔的种种表现,沈敬衣便认定薛荔这是在玩欲擒故纵的把戏,不过是换个法子引起自己的注意罢了。
“薛小姐当真是会演戏,你身份如此卑微还要为我沈府考虑,果真可笑。欲擒故纵的把戏我见多了,既然你不喜这门婚事,为何不直接断了干净,省得你我在此纠葛不断。”
沈敬衣完全看清了薛荔,想必自己今日来到红妆阁,也是她提前打听好了消息,才故意说出那番话激怒自己。
他想着,只要自己提出退婚,薛荔必定原形毕露。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薛荔并没有如他想象那样跳脚,反而一脸平静地点头。
“如此甚好!”
沈敬衣立即向红妆阁要了笔墨,“薛小姐稍等,沈某这就亲自写下退婚书,你我二人一刀两断,各自奔前程吧!”
薛荔喜上眉梢,神采奕奕,“如此正合我意!”
见沈敬衣气得要当场写退婚书,陈杏菱便火上浇油,扯了扯薛荔的袖子,“薛妹妹,这可使不得啊,这婚约可是你嫁入勋贵大户的唯一方法了,可不能一时置气,错失良机啊!”
陈若柳也假仁假义劝她,“荣华富贵皆在眼前,薛妹妹可别好面子胡乱一说,这可是无法挽回的!”
沈敬衣越听这话越觉得恶心,“薛小姐声名狼藉,心思颇深,又趋利附势,我沈敬衣绝不会娶这样的女人!”
若到了这个时候,薛荔还看不明白今天这局,那她就当真是白活了一世。但陈杏菱今天设计的这一出戏,正中自己下怀。
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她又何乐而不为呢?
薛荔懒得与他争辩,眼里一片澄澈清明,“什么荣华富贵,什么王权地位,我通通不要,只求自由,只求顺心。多说无益,沈少师也不必在此折辱于我,还是快写退婚书吧。”
沈敬衣不屑地笑了,看向薛荔更是满眼厌恶,执笔不多时便洋洋洒洒写了一整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