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回到陈府,薛荔便听说陈玉穗的嗓子算是毁了。
那哑药很是厉害,幸亏沈敬衣及时将她送到太医院,倒是不至于真的变成哑巴,可她的声音再想像之前一般婉转动听怕是不行了。
这件事最奇怪的便是陈玉穗竟然称是自己误食哑药,没有将屎盆子往薛荔头上扣。
换做是前世,即便是这样板上钉钉的事,她也是要挣扎一番的。
陈玉穗接连着高兴了好几日,整日间都在做她的春秋大梦,总觉着沈敬衣如此紧张自己,定是对自己有意。丝毫没觉着是沈敬衣身为国子监里的师长,挺身而出救了她本就是师德典范。
非要亲自照顾陈玉穗这个病号。
陈玉穗沙哑着嗓子也再三替她求请,三老爷感念这份动人的母女之情,便去给薛氏说了情,将小齐氏放了出来。
薛荔有些担心,三房在自己手里吃了不少亏,如今小齐氏要照顾陈玉穗,暂时无心顾及自己,可等她空出了手,还指不定怎么对付自己呢!
偏偏三老爷又是个心软的老好人,根本压不住小齐氏的野心。
更让薛荔头疼的便是大房了,自从出了陈玉穗的这档子事,几乎是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自己不喜欢沈少师了,听见这个消息最欢喜的自然是大房了,隐隐表现出些迫不及待。
望着眼前这位隔三差五便来给自己洗脑的陈若柳,薛荔简直想直接将她轰出去,可偏偏这位前世的小姑子得尽了她母亲的真传,说话做事都是笑着捅刀子,从不会明面说些不好听的话。这也使得薛荔伸手不打笑脸人,只好陪着她演戏。
陈若柳手里依旧拿着那柄金光闪闪的团扇,一边说话,一边在她眼前晃悠。
“薛妹妹,你可听说了?三房那边眼巴巴地派人给沈少师送礼,说是要感谢他对陈玉穗的救命之恩,可愣是面儿都没见着呢!沈少师也未免太不懂风情了,可怜了五妹妹的一片痴心啊!”
薛荔只当没看见这么个惹人厌的玩意儿,“这倒是没听下人说起,派人上门道谢的确是有这个必要,三老爷是个怀有感恩之心的人,自然是要去的,沈少师收与不收倒是不打紧。”
“可沈少师也太无情了,对女孩子也不知要怜香惜玉,薛妹妹若是嫁过去,只怕要受些苦了,夫君若是不心疼,还有谁心疼呢?”
陈若柳一边说一边盯着薛荔,仔细分析她的神情。
薛荔想到了陈祚,便笑着点点头,“此话不假,若一个男人对你不喜,亦不珍惜,这女人便犹如身处地狱一般可怜。”
见她同意,陈若柳面上便多了几分笑意,更加不留余地说沈敬衣的坏话。
“薛妹妹这话说的半点没错,再者,京城倾慕沈少师的姑娘小姐实在太多了,其中就不乏有像陈玉穗这样偏激的女子,到时候你岂不是更加危险?
若不是沈少师,你怎会险些被陈玉穗毒害呢?薛妹妹你可得想清楚了啊!”
想清楚?只怕嫁给沈敬衣,再苦也不会比嫁给陈祚悲惨了。薛荔附和道:“这倒没错,沈少师太过优秀,很容易便会成为众矢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