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从外面被打开,陈若柳扭着腰肢走了进来,挥了挥手里的香扇,“薛妹妹,你这房里怎么有股奇怪的味儿?”
薛荔起身去迎,“到底是比不上三姐姐的屋子敞亮通风,约是方才用了些紫薇带回来的小吃,味儿还未散去。”
陈若柳听着这话便是信了几分,“薛妹妹,这外头街上卖的玩意儿莫要去买,大户人家向来是不吃这些的,我虽未曾尝过,但闻着这味儿只怕也是味同嚼蜡。”
“是,妹妹记着了。”两人一同落座,紫鹊转身端上来一杯茶。
陈若柳却还未有要停的意思,“也罢,妹妹初来京城,想必是未见过这些玩意儿,喜欢也是正常的,以后总归是要在京城扎根的,大可慢慢领略京城的风光。”
薛荔越听越觉着奇怪,这一踩一捧的,究竟是何意?
“确实不急,不知道三姐姐今日来妹妹这,所为何事?”
“瞧你说的,”陈若柳百无聊奈地摆弄着手里的香扇,笑道:“我不过是担心你一人在这府里寂寞,过来与你说说话,解解闷儿罢了。”
薛荔这才瞧见了陈若柳手里那把香扇,所用乃是上好的锦缎,上头用金线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牡丹,扇框也是用鎏金嵌的,瞧着便价值不菲。
“三姐姐这柄新扇好生精致。”其实她觉着这团扇很是庸俗来着,女子执扇本就是彰显礼仪,以示风度,自当以雅致为重。这扇子却恨不得将“富贵”二字写在上面,是半点风情也无。
提起扇子陈若柳忽然来了兴致,“这是三哥哥送的,他是个好性子又体贴的人,昨儿夜里他外出回来,带了好些礼物,今儿一早便派人将礼物送至各位姐妹房里,你未曾收到?”
陈祚回来了?终于要再见到那个人了吗?
薛荔捏紧了拳头,指甲陷进肉里,生生掐出了血,她却不自知。
紫鹊在一旁看出了些异样,便轻轻推了推薛荔。
她这才回过神来,悄悄用衣裙将手心的伤遮住,“不曾,兴许是将我忘了吧,不妨事。”
陈若柳这才将团扇放下,调笑道:“薛妹妹莫急,三哥哥是如何也不会忘记你的,怕是一会儿要亲自来送,他才心安呢!”
这话很是蹊跷,薛荔淡然一笑,“怎么会呢,同为妹妹,我又是投奔姑母而来,何德何能让他亲自来一趟,断不会如此的。”
陈若柳却像是没听懂薛荔想避嫌的意思,接着又道:“薛妹妹不必害羞,大婶婶怕是希望你二人能亲上加亲,你在京城也能有人庇佑,不必再回汴州那个小地方,三哥哥不会不用心的。”
薛荔没有搭话,原来陈若柳是当说客来了,就是不知道这又是谁的主意?
陈若柳瞧着薛荔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心里亦是不屑,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竟还想着与沈少师的婚约,若不是爹娘留下些产业,怕是陈府的门都进不来,连陈祚都瞧不上你!
她心里鄙夷,嘴中却免不得要假意替她抱不平。
“说起来,薛妹妹也当真是命苦,沈少师在金水楼如此绝情,不给你留面子,又倾慕柳心药,若是他退了婚,污了妹妹名声可怎么是好?还不如三哥哥知根知底,又有大婶婶帮衬,在这陈府人人都是会给面子的。”
“只是我担心,如此摒弃阿爹阿娘为我定下的婚约,该如何向他们二老的在天之灵交待?”薛荔假装拭着眼泪。
陈若柳眼里浮现得意的神色,看来这薛荔已然有退婚的想法,只是碍于亡去父母的缘故有所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