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夫人立即再次拍案而起，和着之前的怒火：“放肆！你这是听谁说的！我怎么会不待见你的母亲！”

秦暮雪点点头，仿佛恍然大悟一般，这才道：“原来如此，那倒真是雪儿错怪祖母了。”

说起来，他们当初倒是确实没有贪图沈蝶的嫁妆，否则，自己也不会长大之后还能继承了。

“但是雪儿仍旧不明白，”秦暮雪眼神犀利的看着秦老夫人：“既然祖母也很喜欢我母亲，当初为什么要处处苛责，也不可将掌家权交给她，在她身怀有孕的时候，也没有派人前去服饰。难道祖母喜欢一个人，就是这样对她的吗？”

秦老夫人万万没有想到，秦暮雪居然敢这么跟她说话！

看着她那张绝美的脸，秦老夫人却只觉得自己养虎为患，桌上的盘子连带着里面的糕点，就全朝秦暮雪砸了过去。

秦暮雪闪身躲开，与秦老夫人对视。

秦老夫人气得不得了，当即指着她，连手指都在颤抖：“你、你！你居然如此放肆！你是不是以为，你马上就要嫁出去了，我和你父亲就管不到你了？”

秦雷也十分愤怒，看着秦暮雪，但是他的内心，却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一直以来担心的事，就要发生了吗？

秦暮雪笑了笑，秦老夫人有多久，没有这样跟她说过话了呢？

除了祭月节的时候，之后的日子，都是她隐忍，也是她争气，所以维持了一个表面的粉饰太平。

可是如今，这份太平终于能被打破，她倒是觉得十分快意。

秦暮雨吓了一跳，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三姐姐跟长辈争吵，这是他想也没想过的！

不知怎的，他脑海里突然回响起秦暮雪之前跟他说的：你知道你的二姐姐，是怎么死的吗？

他的二姐姐秦暮花，出生没多久就夭折了。府上人都说她是身子不好，但是听秦暮雪的意思，难道她也是因为不受关注，最后被人害死的吗？

如果秦暮雪不是运气好，一出生就有半边脸的灰色印记，不被人喜欢，不被欧阳念当成眼中钉，是不是也像她一样，早早的夭折了呢？

他从小长在秦府，虽然知道自己的生母狠毒，但却没想到，祖母和父亲也是这样薄情之人，一时久久不能释怀。

身为这场风暴主角的秦暮雪，却并没有任何的激动，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内。

秦暮雪笑笑，看看秦老夫人，又看看秦雷，居然轻声笑了出来，轻启朱唇，声音无比清脆：“祖母，父亲，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

“父亲你口口声声说喜欢我母亲，不在意她的出身，娶她为妻。可是父亲，你好像忘了，你也不曾介意过欧阳念的出身，甚至提她为正妻，将府内的管家权交给她，还将她的庶女宠的如嫡女一般。”

秦雷气得要骂她，秦暮雪却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一句接着一句。

“父亲如今，还喜欢欧阳念吗？”

“不喜欢了对不对？”

“因为她老了，不如以前漂亮了，经历了打击之后也变得疯疯癫癫。”

“父亲还记得，欧阳念曾经说过你什么吗？”

“薄情寡性，忘恩负义。”

“她早就看清你了，这秦府上下，你后院的每一个姨娘，都看得清你。”

“你或许喜欢过我母亲，但是也没维持多久，很快便厌倦了。”

“对不对？”

“现在却来跟我诉说，你对我母亲的情意，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秦暮雪一连串的说了这么多，眼见秦雷气得要发飙，两根颤抖的手指指着她，听到最后，连话都说不出来的。

“放肆！”秦雷脸上的肉都在颤抖，嘴唇也抖得厉害：“放肆！真是放肆！”

秦暮雪太了解他了，他这个父亲，才是个草包。关键时刻，除了放肆，一句话也不会说。

哦，对了，他还会打人。

秦雷一巴掌狠狠朝秦暮雪脸上打过来，但是秦暮雪哪里能让他得逞，只是微微一闪身，秦雷扑了个空，踉跄几步，险些摔倒。

“三姐姐！”秦暮雨大喊一声，见她没事，才稍微放了点心。

“你闭嘴！”秦雷没法对秦暮雪做什么，反而将怒气转到了秦暮雨身上，秦暮雨吓了一跳，没敢再说话。

秦暮雪看了他一眼，她早就想过，她跟秦家决裂的一天，秦暮雨一定会很伤心。

但是她也早就已经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