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解忧策马远离人群后,疯狂往前赶着马。
“嘿……大草原,我来了……我,是,刘,解,忧,要记得我。”
前所未有地释放自己,毫无保留地放空自己。
草原不像大山,它不会回应你。
但它也不会阻挡你。
它开怀容纳天地,但也紧守着你的秘密。
阿合琪在后面紧追不舍,听见解忧一声一声的呐喊,她便放慢脚步,没有追赶过她。
她已然被这声声呐喊感动了:“奇怪,我也没跟她有什么交情,怎地鼻子酸酸的。”
她揉了揉鼻子,揉了揉眼睛。
那该是怎样的心声,震动频率如此之高,爆发力如此之强。
就连阿合琪这样从小被泡在蜜罐子里,草原上喝着马奶酒长大的姑娘,也能被共情。
她正在减速发呆中,翁归追上来了:“阿合琪,停下来做什么,赶紧追上去,夫人马术不精,小心出事。”
阿合琪漫不经心地自言自语道:“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翁归见她又是神经大条开始了,准备加鞭越过阿合琪去追解忧。
“翁归哥哥,你先别去。”阿合琪赶紧拦住他,然后给他指了指解忧。
原来解忧在那里骑马打转,时而侧身下腰,手尖触碰那些花草,时而在马上前送后迎。
那是解忧在跳舞,身姿曼妙,翩若惊鸿。
她的笑声很甜,把即将枯黄的草地都滋润得,感觉像是越过冬季直接到春天似的。
翁归看得痴迷起来,又顺手取出筚篥,吹了起来,满脸宠爱的表情毫不掩饰。
阿合琪看着这两人的协奏曲,心里咯噔了一下:“翁归哥哥,你可别犯糊涂……原来,真的是这样。”
解忧听到筚篥声,就知道是翁归。
她继续随着乐声,试图在马上站起来,不想,马儿奔跑起来,没办法掌握平衡,第一次她失败了。
第二次,她又试着腾跳起来,完成一个完美的收尾,没成想,脚底一滑,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来。
翁归心里一紧张,赶紧下马,又被阿合琪拦住:“翁归哥哥,我有话跟你说。”
阿合琪用的是不太常用的乌孙语,翁归也用乌孙语回答:“现在说吗?”
阿合琪有点罕见的严肃:“你是不是喜欢解忧姐姐?”
翁归瞪大了眼睛,又躲闪开来:“别瞎说,那是右夫人,你不担心你翁归哥哥的脑袋吗?”
“那如果她不是右夫人,就是刘解忧呢?”
“没有如果。阿合琪,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回来。”
阿合琪一把将又要去解忧那边的翁归拉了回来:“那日,右夫人是借口给珍姨带东西来吧,其实是为了来见你。我都看到了,你们在长廊那边私聊了好久。”
她情绪有点激动:“平日里,不,就在刚刚,你看她那眼神,别说没什么意思。”
阿合琪越说越来劲,越说越大声,翁归赶紧捂了她的嘴巴:“死丫头,没完没了啦?小心我把你送回翎候那里,看你还出得来不。”
阿合琪一听,心想:“那不行,我好不容逃出来的。送回去了,阿爹又要带我去阿翁家,岂不是又是一年半载见不到我的翁归哥哥了。”
所以她又减缓气势,拉了拉翁归的袖子,摇摇晃晃,撒起娇来:“你别紧张嘛,我就是提醒你一下。那是王的女人,你少惦记。我珍姨还指望着你过点太平日子不是!”
进而又说到:“放心,我会替你保密的。但我有个请求,你得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