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早就想到会是这样,解忧是来还债的。
伊一哼着歌,甩着鞭子,蹦跳着过来,看来心情不错。
“牛筋子,坐这里做什么?昆莫怎么说?”
翁归不敢让这样负面的情绪传达给任何一个可能传递给解忧的人,于是强打起精神道:“昆莫让我们准备公主的欢迎仪式,我还在愁怎么准备她会喜欢。你鬼点子多,说说看。”
“我早就想好了,公主喜欢我们奔放的民风,我也见过她和阿嫽的楚舞,如果能将两者融合在一场舞会上,那简直美妙极了。”伊一对于自己的想法甚是满意。
翁归表示赞同:“那就去准备篝火晚会吧!”
夜晚的草原,茫茫天幕下,燃起了熊熊火焰,越来越多的赤谷城居民和周边的牧民都赶来了,共襄盛举。
解忧即使穿着大汉的便服,在众多人群中依然是闪耀如星,灿烂而又不刺眼,端庄而又不失刻板。
确实,乌孙的歌舞,不像大汉的灵巧婉约,也不像楼兰的妖娆多姿,更多的是豪迈不羁,自由洒脱。
解忧又喝了些酒,兴奋之际,与众人一起舞蹈。
冯嫽又开始有点紧张,想要上去拉她出来,被翁归拦住了:“阿嫽姑娘放心,这里是乌孙,放心,没问题。”
说是你们的地盘,难保不会有人趁着人多,生了些什么心思。
伊一让冯嫽放宽心,这是她亲自安排的晚会,所有人和事都经由她的手,没有问题。
这下冯嫽才放心坐下来,吃了些果子,不敢喝酒,眼睛随时跟在解忧身上。
解忧虽然是一杯倒那种人,但是,长久以来的压抑,对比现在草原的盛情,她选择清醒。
她天生就有很快融入陌生圈子的能力,会以最快速度适应一切陌生的环境。
“乌孙的子民们,解忧初来乍到,甚喜贵地,还请多多关照。”解忧举着一壶酒,站在高地上,呼应着眼前的这些人。
众人齐跪下高呼:“欢迎解忧公主来到乌孙。”
“不跪不跪,快起来,跳起来,快跳起来。”说着过来拉冯嫽一起。
正在酒兴正酣,乐舞正浓的时候,解忧拉着旁边一个女孩子的手,跳了起来。
这个女子戴着面纱,不太会跳舞,但是一直紧跟在解忧旁边。
解忧根本没多想,一直带着她,轮转着唱着,跳着……
一个不经意,解忧去拉她的左手,没拉到,又笑着回眸,去拉她的左手,还没拉住,但是一个清脆的声音瞬间打散了解忧脸上的笑容。
“手镯……”解忧举起自己的右手,看着自己手上的镯子。
又回过头,一把抓起刚才女孩子的左手,一看,上面刻有“与君初相识”几个字,拉住她的手不放:“细君姐姐的手镯,怎么会在你这里?你到底是谁?”
说着就用手想要扒拉开那女子的面纱,她躲开了,解忧跟上前,一把扯掉了面纱的一半。
她瞳孔放大,异常惊愕:“细君姐姐……”
一个没留意,那女孩子挣脱开来,趁着解忧还没反应过来,跑了。
解忧发了疯似的喊着:“阿嫽,阿嫽,镯子,快,镯子……”
冯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扒拉开人群跑过来:“我在,我在,什么镯子?”
解忧发疯似的抓住冯嫽的双臂:“镯子,我的镯子,不,细君姐姐的镯子。”
“啊,细君姐姐的镯子怎么了?不着急,你慢慢说,你抓痛我了。”冯嫽只觉得胳膊都要被揪断了的感觉。
翁归看见解忧有些不对劲,为了不让解忧在乌孙子民面前失态,命令伊一解散所有民众。
解忧还是没有放开冯嫽,伊一赶紧过来:“公主,来,我们坐下来慢慢说。”
解忧又两手摇晃着伊一的肩膀道:“伊一,我看见细君姐姐的镯子了。”
伊一安抚道:“公主,细君公主的手镯在她离世的时候摔断了,已经陪着她入了土,是我亲手放进去的,不可能。”
解忧一听有些情绪失控,歇斯底里道:“就是她的手镯,我不会认错,那是我找人亲自刻的。还有,还有,我看到她的脸了,是细君姐姐……你们为什么都不信我……”
解忧一边说着,一边扒拉开自己的手腕,给伊一看,给冯嫽看,给翁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