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送你去道盟好吗,可以去那里静下心,想回来......可以再回来。”
他如此坚持,变着法想她近在眼前,柳遇皱眉,念道:“月江珊。”
一念到这个名字,柳遇心就痛了一下,她抑制着内心深处的悲恸,目光灼灼,看向月初一。
月初一略有迷惑:“她怎么?”
“没怎么,祝你们永结同心。”
“别这样说。”月初一抓上了她的手,“你要是不喜欢她,我可以赶她走。”
柳遇目光凌厉直视他,“你们,是你情我愿,与我无关,我就只是单方面退出了,我是有退出的权利的吧?”
月初一眼眸闪动,低语道:“有的。”
“那就好了,我觉得可以了结了。”
她从他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不再开口,不愿再多说什么,无非只能让心上的洞越来越大。
月初一也蜷缩回了手,两人皆是静坐,沉默以对着,只有微弱的呼吸声,再无其他。
柳遇也不是没期待过,期待他把她看成唯一,她也那么以为过,期待落空之后,只有残忍的真相,剜心刻骨。
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开始,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她好累了。
辗转人间,没有一处可落脚的地方。
最后,还是只剩下了自己。
但最初就没有意识没有预料,又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她可不愿像个傻子一样,继续纠缠,他明明给不了偏爱了。
天很快就亮了。
房间里的一切,柳遇什么也没带走,只是带着她自己罢了。
高大繁盛的梨花树,已成枯枝槎丫。
曾经盛开过的奇迹,就像一场笑话。
月初一还有挽留的意思,冬儿眼中有愤恨,提步上前来,“小姐啊,还没冷静下来吗,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现在还乱跑什么,赶紧回去吧!”
柳遇淡漠地看着她,“都不关你的事,你也没资格左右我,也别骗我了,你要是想待在这里,便待着,我可要走了。”
柳遇锋利的眼神仿佛已经看透了她,冬儿噤声,往后退了退。
月初一一双黑眸,始终注视着柳遇,柳遇迈出步子,不论走得多蹒跚,也始终不再回头。
朝阳初升,穿云破雾。
她禹禹独行宽阔的街道上,已经没有半点人迹。
落叶铺满了脚下,踩上,会发出渣渣渣的声音,柳遇从地上捡起了一根不知怎么被丢下的老年拐棍,撑起了自己不甚稳定的身形来。
两边林立的无论商铺还是住宅,都一片死寂。
也许,已经没有人敢出来冒险了。
但柳遇也没有见到什么尸骨。
整座城,好像变成了一座空无人烟的寂静之地。
但她也害怕,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着。
忽然想到先前陆压说的,眼下也只记得那个偏僻的地方,于是拄着拐棍到了荒野。
一路平安,山洞无人,她进去歇了一会儿,坐于露天的洞中,享受阳光的照拂。
这样的暖风,让心也跟着暖了,柳遇抬手摸上自己鼓起来的肚皮,忽的嬉笑一声。
她不是一个人,起码,现在还是两个人。
肚子里,还有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只要有一星半点的慰藉,人生,何时何地,都能乐观。
柳遇昏睡中听到系统的声音:“宿主,不能再换了。”
她没有睁眼,回答道:“也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不能换就不能换,我已经离开,也不会再回去。”
“您太极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