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五日便要交货,杜且需要更多的人手。工坊的这批人是不能再用了,阿莫已经把人控制在宿地,即便不是顾衍派来的人,这几日被煽动挑拨,难免会有消极怠工的情绪。时间紧迫,她需要更多熟练的伙计,以求在最快的时间内把香品装向香瓶。
而在船坞的伙计,需要把制作完成的香品运到工坊,完成最后的工序。
虚设的工坊顾衍应该早有预料,只是不敢轻易下定论。可是不管是把香瓶运到船坞,还是把船坞的香品运到工坊,都难免要暴露她把船坞的地下修缮室做为另一个工坊的事实。她还是要防着顾衍,不能横生枝节,耽误交货的期限。
据她所知,顾衍已经陆续交货,因此思归绝不能在最后一天才交货,平白坏了声誉。
刘能前脚刚走,弃之后脚便到,身上还是昨日的衣裳,脸上有浓浓的倦意,眼底带着三分戾气,不难看出在此之前,他与人有过冲突。
这个人是傅芸?这是杜且唯一能想到的人。
“还剩五日,不能再耽搁了,必须尽快交货,不能给顾衍找茬的借口。我听说,顾氏已经交了三千份的香品,南外宗很满意,已经着手运往京城。这一程,思归已经失了先机,不能再让顾氏抢先了。”弃之语气不佳,“这段时日,已经被太多的时候占用,以至于忽略顾衍的动作,这是我的责任。”
杜且何尝不是如此,“这不能怪你,只能怪对方太狡猾。”
弃之还是自责不己,“等此间事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杜且摇头,“事情能圆满解决,是再好不过,你不必如此,是我欠你良多。”
弃之从冬青的手中接过杜且的斗篷,替她披上,“天已寒凉,你还是回工坊等着,这一路我会与阿莫守着,不容有失。”
杜且深深叹一口气,顾衍是一个不可理喻之人,为了思归的第一单交易,不能松懈。可是,单凭弃之和阿莫,还有一众伙伴,若是发生冲突……
“我请了赵提辖来帮忙。”弃之似乎看出杜且的心事,“有他的人守着,谁也不会靠近。我还让人给香药司去了口信,思归的香品已经完成,甚至向全城散布消息,思归的香品会在交货后,开铺售卖。这不再是秘密,有人想动手脚,也要三思而后行。”
杜且想了一下,“我再去看看那批瓷瓶,也不知道刘能是否也……”
弃之打断她,“他不会,与不至于干这等龌龊之事。”
杜且深深蹙眉,“看来你与刘能相谈甚欢,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弃之却避而不答,“今日不谈这些,等交了货再说吧!”
杜且也不强求,弃之越是躲闪,越说明他心里有鬼,刘能做的是铜钱走私,弃之现在完全有实力成为他的合作伙伴,而弃之为了赚钱不折手段,他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她心若明镜,却无法说出口,只能转身回到工坊,专注于眼前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