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没有慈善家。

他岳昭也不想做第一个。

他不紧不慢的走了很久，忽然看到了自己月下的影子，看到自己像个上了年纪的二大爷似的背着手，忽然生出了几分惊诧和不甘心，愤愤不平的将手摆了下去。

皇宫太大了，他就是走上一天一夜都走不过来，岳昭只选了几处地方逛逛。

不多时，身后便传来一阵细碎的声音，岳昭眨了眨眼睛，看到两个人影从月中缓缓走来。

“大人！”

怀芳看到岳昭，显然是惊喜异常，顾不上失礼，连着步子快走了几下，阔步疾行，来到岳昭跟前，激动非常。

岳昭下意识再次背过手，无不是老成持重的笑了两下，宛如老者似的同晚辈说笑：“一向持重的性格，来了宫中，更应当是一步紧着一步，怎么怀芳却是反着来，呆在宫中还有几分活泼出来。”

邝记方高大的身躯立在一旁，见怀芳因岳昭的打趣羞红了脸，他便解围道：“怀芳大人这是见了大人，情不自禁呢。”

“是么？我又不是……”

岳昭眉眼嫣嫣一笑，本来想说自己又不是美娇娥，何至于让怀芳羞答答的笑，忽然又想起怀芳不同于常人，立刻停了口。

又看怀芳等着他的下文，岳昭便转了个弯，坦然的笑着说：“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明明就在人间，怀芳想见便见！不必委屈自己。”

“是，谨遵大人之命。”

怀芳声音柔和，如同溪水一般静谧，听得岳昭心情愉悦。

他与怀芳并肩而行，一边在宫中漫步，一边询问。

“这段时间，我尚抽不得功夫去看皇上，近来他身体如何，课业还好么？”

怀芳来之前便已经对此次谈话做了一定的准备，此刻答来从善如流，十分流畅：“皇上近来微微有些食欲不振，下官已经让太医院开了一些消食进胃的药方，制成药丸，让皇上早晚各吃一颗。”

“不错。”岳昭点了点头

怀芳一一道来：“这几日，皇上跟随卢毓大人学习春秋，说起话来也极力模仿古时旧音，说得很是不错，卢毓大人也极为满意皇上的好学之心，前几日倒是为皇上增设了两个科，用以给皇上了解古时大事小情。”

岳昭细细琢磨了一遍，心中有了计较，脚步未停，他扫了扫左右，邝记方始终在错他们十步以后的位置，四下无人。

他缓缓开口说：“皇上年幼，纲常伦理，春秋大道，都还在摸索学习中，此时更不能掉以轻心，若怀芳得空，便将皇上每日学习之课程文章记录下来。若真对皇上才能有长进倒也罢了，倘是什么乌合，扰乱圣听之言，却不能姑息。”

在这个旧时代，前有洪武朱元璋奠定，后有万历张居正一派改革，明朝的政治体系已经处于一个相对平稳的时期。

饶是如此，皇帝的能力眼见想法，亦是能非常大的左右国家的走向。

朱明恒就像一个天赋异禀的神童，而岳昭不会让任何墨水侵染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