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一部分人脸色一白。
因着张信达官职的问题,他们没少发牢骚话,说岳昭的不公。
众人皆若有所思的盯着前方不远处。
此时诸葛云理了理袍泽,坦坦荡荡的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迈着稳重又不失速度的步子,朝着前方迎去。
“大人!”前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岳昭正微微笑着,循声一抬头,入眼的正是瘦骨嶙峋的诸葛云,身着一身暗红色的袍子,风一吹越发衬得人如骨立。
待走得近了,岳昭打量着许久未见的诸葛云,两人脸上都出现了难得的波动,他道:“怎么近些年瘦了这么多,年节送给你的补品多喝点。”
诸葛云心中分外激动,说:“喝了,喝了。就是人老了,一把骨头,养不起什么血肉来了,人之常情。”
岳昭又笑着说:“先生哪里老了,我幼时学过面相,观之,分明是个长命百岁的吉祥相,好的很。”
多年不见,岳昭不仅没有疏远他们,甚至语气之中更显得亲昵,哪怕诸葛云心中有一丝其他想法,可是此时,亦是真心实意的笑了出来。
张信达就更不用说了,嘴巴就没有合拢过,他主动牵着岳昭的马,说:“此处风大,不是说话的地方,大人,快进城再说。”
岳昭颔首:“好。”
在队伍中间的王光兴看着前头有说有笑的几个人,尤其是亲眼目睹,所有旧部对待岳昭亲密又恭敬的态度时,心中不免划过一丝异样。
以往他所见的高官大将,无不都是沽名钓誉,以权压人之辈。
他们之间,唇枪舌战,党派附庸,一句话恨不能有三百六十个言外之意,乍一看如斯场景,不得不令王光兴心生诧异。
这些人是真心是假意,就凭王光兴从前二十几年的阅人无数来说,他还是分得清的。
看看岳昭身着朴素的盔甲,却气度雍容不凡,被众人前扑后拥,众星捧月的迎着。再看自己顶破天一个二溜子的气质,他落寞之余还有心酸盈沸。
其实更多的,还是一种不甘之心。
王光兴感觉到了一种逼着他向上的紧迫感。
身后王光兴的心思,岳昭还不知道,他们几人率军进了城,诸葛云立刻展示了自己卓绝的指挥能力,马上将这些兄弟部队安置妥当,随后施施然的迈入堂内。
堂内只有岳昭与张信达两人,依照习惯,岳昭还是大概了解了一下张信达知道的消息。
岳昭端起茶盏,润了润唇色,说:“也就是说,博洛从后方跑到了前方,基本在漳州这一块地方,跟鳌拜一起活动。”
张信达快速的说:“不错,我来之前,博洛的主力部队就窜到了漳州,如今在我们身后的,只是一支小部队,是障眼法,看着晃人而已。”
诸葛云刚迈过门槛,接着说:“早先我们也不知道,后来我觉得博洛的行军轨迹实在奇怪,多次打探之下才知道,那并不是他的主力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