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昭则道:“怪不得这一路走来,不曾遭遇他们,我时时谨慎,就怕着了他们的道。”
诸葛云挑了一个位置,正好在张信达的对面,与之一样,挨着岳昭,他捋了捋须发,道:“这件事我们知道不久,没等禀报京师,大人便驾临了,实在是无巧不成书。”
岳昭闻之,笑了几下,而后便详细问起如今福建的情况来了。
书面话与口述还是不一样的,在张信达的口述,诸葛云的补充下,岳昭小小的调整了自己对于福建目前战局的认识。
张信达说的内容多,而诸葛云则是用词精准,讲得条理清晰,岳昭一字不落,全部入耳。
或许是勤加用脑的缘故,岳昭的记忆力日渐提高,如今他们只是这么一说,他就能复述个八九不离十。
诸葛云不疾不徐的说:“如今的福建,一省之内,有多股势力交叠。”
岳昭笑着说:“请先生说一说。”
听到岳昭的话,诸葛云心中欢喜又得意,可表面上还是不动如山,异常镇定的说:“第一股,则是朝廷下派郑成功,一支水师在手,战斗力异常强悍,不过听说这次对战博洛,吃了亏,船只受到影响,来漳州又回去,无法参战,如今在福建最东面,靠近浙江的地方抗击海上倭寇。”
这些倒是最新的情况,岳昭还不曾细细了解诸葛云大致的概括了出来,非常好理解。他赞同的点了点头,用眼神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诸葛云嘴角终于划过了一丝笑容,但没有影响他的叙述,他道:“第二股,就是咱们的湘军部队,田见秀与李锦如今兵分两路,分别在不同的州府抗击海上倭寇,几乎是把战线连成了一片,死死的抵住了海岸口,颇有成效,不过也分不出神来抵抗博洛与鳌拜了。第三股不用说了,博洛鳌拜自成一派。其实我要说的重点,正在这最后一股上……”
诸葛云笑意吟吟的看向岳昭,两个聪明人一对视,便立刻知道了对方没有言明的话。
岳昭知道,丁魁楚曾经将自己的一个儿子派了出去,如今正在福建城中同鳌拜一起攻城。
岳昭扬了扬眉,他想听一听诸葛云的想法是不是和他一样,他道:“先生说的是丁勇晟?这又意欲何为?”
诸葛云笑容更深切了几分,虚虚扫过面无表情的张信达,他看向岳昭,说:“丁魁楚可以逃掉,丁勇晟却逃不开,博洛不会放过他们,而丁勇晟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两者之间必有一场争斗。只要我们把握好机会,亦能重创敌军!”
岳昭顿了顿,不动声色的收回期待的目光,他笑着说:“好,好主意,不过还是要多加打探一番,方能确定情况。”
诸葛云在欣喜万分之中没有注意到岳昭的神色,但张信达却是瞥到了一眼,但他却没搞清楚岳昭这一眼,代表着什么。
三个人各有所思,说了好一会,直到岳昭借口休息,这才获得了一个人独处的机会,他刚刚呆了没一会,小火立刻拿来一封密信。
岳昭接过拆开一看,是田见秀传来的,信上说,泉州、兴化、福宁,包括浙江的温州与台州,亦是在不同程度上遭到了倭寇的袭击。其中最为严重的,当属泉州与福宁,次之是兴化与温州。
田见秀与李锦,各自在泉州与兴化,两人奋力抗击,但是田见秀说,这些人就如同蝗虫一般,杀完了一批还有一批,最为关键的是,这些人活动起伏的周期越来越短,并且有部分通晓语言的,已经混入了人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