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光兴说话的功夫,站起身来,故意斯斯文文的作了一揖,朝着瞿式耜说完,这就准备离开。
“站住!”瞿式耜叫住他,眼神更是冷了几分,神色不明的道:“你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任你来去自由!来得容易,走时却未必如此!”
王光兴不慌不忙的转过了身,说:“我冒着危险,为大人把准了病症,我以为,依照大人的心胸,不仅不会计较我的无礼,甚至还会对我表示感谢。”
“少给我戴高帽子!”瞿式耜轻哼道:“你这么大胆,又猜想连篇,有没有猜到我会杀了你?”
“大人长靴里的匕首,这么久都没亮出来,更不可能到现在才亮。”王光兴说
骤然被看穿了的瞿式耜,有些不虞。
王光兴笑了两下,稳步走出了屋子,随后堂而皇之的从正门出去。
一出正门,他的步履便加快了许多,两边的双手蹭了蹭衣衫,掌心一片腻腻的冷汗。
说实话,方才那一刻,他也只是急中生智,编了一个理由而已。
微雨仍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王光兴加快步伐,冒雨前进。
而屋内的瞿式耜,立刻叫来两个人,沉稳的吩咐道:“跟着他们,干了什么,事无巨细,统统汇报给我,不到必要,不许正面交手。”
“是!”随着一声应是,两三个男人从雨夜中悄无声息的冲了出去。
只剩下瞿式耜一个人在屋内若有所思。
方才王光兴说的话,他未必全信,但要说一个字也不信,那是不可能的事。
瞿式耜眼下历数往来,似乎希望从中找出什么实质性的指向来。
他又想起傍晚时,他与丁魁楚的不欢而散,不免有了疑虑。
丁魁楚害怕朝廷对他动手,情急之下,未必不会越过自己,主动与鳌拜联系上。
清廷也不可能白白帮助他,这两人必然会达成某种利益联系……无论是哪一种,势必会是有损明廷的,这绝不是瞿式耜想看到的。
他只想除掉权臣岳昭,然后审时度势,最好是能推举朱由榔上位。
幼帝年少,等他成长起来,朝中像岳昭这样的奸臣,权臣必然如同雨后春笋,一茬接着一茬的往外冒。
等朱明恒正式亲政,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祸端,能不能正式亲政,也是一个未知数。
历史上多得是被把控的傀儡皇帝,到时候大明江山,可真就换了主人了…
与其如此,倒不如让朱由榔掌握大权,起码一个成年的皇帝,不会受任何人的操控。
再者说,瞿式耜亲自见过朱由榔,并不觉得此人能力低下,无非是缺少一个契机罢了。
所以,单单审视瞿式耜的计划,他是绝不希望看到清廷得利而明廷受损的。
“丁魁楚……”瞿式耜咀嚼着这个名字。
忽然院里传来一阵呼喊声,陈伯匆匆来到屋前,急促的敲着门。
“怎么了?”瞿式耜打开门问
“大人,不好了,丁大人遇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