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海,怎么回事,拿个瓷壶都能摔?知不知道这是大人用了十几年的。”
“陈伯,我错了,我不是故意的,是茶水太烫了……”
外面不期响起的对话令王光兴心中稍安,此时又一声音在门外响起,他的一颗心,立刻提了提。
“陈伯。”瞿式耜道:“下回不用紧赶着用刚烧出来的茶水泡茶,没那么讲究。这次就算了……”
王光兴心想,看来打探到瞿式耜爱民如子,性情宽和,并非造假。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何以做出勾结清廷,背叛自己国家的事来呢?
莫非也是钱谦益之流?
这些他尚没有得出结论,很快便又听见老旧的门扉吱呀一声,他知道,这是瞿式耜进来了。
王光兴下意识凝住了呼吸,透过一道微不可见的门缝,他可以看到屋里的细微的燃起了一盏烛火。
瞿式耜燃上两三根蜡烛,从一旁的阁台上拿起一本书来,细细研读。
手不释卷的习惯并非只在读书时代,而且伴随了他一生。
正在瞿式耜读的酣畅淋漓时,忽然听屋内仿佛有一阵轻微的震动声,细细听来,又像是木板发出的声音,他本就心细如尘,当即放下了书,一步一步靠近声音来源,走得极为轻,像一只猫行走在路上似的。
没过多久,就来到了自己老旧的木柜之前。
放缓呼吸,轻轻去听里面的动静。
不知道为什么,哪怕没有一丝证据,王光兴还是感觉到,有人站在了木柜之外,为了防止对方拿着剑,无差别的先把自己捅死,王光兴决定“自首”。
于是就在瞿式耜准备持剑猛刺的下一瞬,木柜的两扇门,骤然自己敞开了……
忽闪忽闪的。
始料不及的瞿式耜大吃一惊,后退了几步,此时正见里面走出来一个男子,十分诡异的说:“希望我这样,没有吓到大人……”
瞿式耜:“……”
他将手中的剑又狠握了两分,蓄势待发,仿佛虎狼一般做出随时会一击制敌的前势。
一柱香以后。
王光兴凭借着自己惊人的天赋,将自己的身份介绍了一遍。
在此之前,他曾经细致的研究过瞿式耜与丁魁楚的关系,通过种种蛛丝马迹,王光兴可以确认的是,瞿式耜绝不知道丁魁楚与鳌拜的私信联络。
单就这一点,便是入手之处。
王光兴隐瞒了岳昭这个人,声称自己是杨廷麟派来的。
此前岳昭说过,王贤之与瞿式耜有过勾结,那么也就是说,瞿式耜对那些反对岳昭的言官,态度还是很不错的。
“王贤之大人曾与恩师杨廷麟密谈,对瞿大人所行之事,略有耳闻。”
“嗯?”瞿式耜泛起一个长音
“恩师遣我来问一句。”烛火幽微,慢慢跃动,碎了的月光撒了进来,满室寂静之下,王光兴轻声,一字一句的问:“莫非大人真有颠覆君父之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