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摇头,但从另一方面想,将朱由榔带过来,也不失为一个策略。
一个有着朱氏血脉的继承人,早晚能用的上。
齐尔哈朗这还一头雾水,福临可是越来越清醒,等人走后,福临阔步出门,只着一件黄色常服,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望行宫另一面走去。
因迁都匆忙,便没有建造新的皇宫,而是就地取材,将往朝的一处行宫加以修缮,住了进来。
格局与京师完全不同。
比之京师的金碧辉煌,几朝润色,这里建筑古朴浑厚,又透着一些杀意凛然,不容侵犯来,一看就有古时先秦遗风。
福临其实对这里,很是满意。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里未尝不是一处好地方。
待行至一处宫门口,有众多宫女围绕,福临大步向前,用手止了宫女的行礼,低声询问其中一个年纪稍大些的宫人,道:“额娘可歇下了?”
还不待那宫人答话,却听里头袅袅娜娜的走出来一个宫女,姿色标志,只是福临挂念着事,没有理会。
“皇上,太后娘娘听闻您来了,请您进去坐一会呢。”
福临微微颔首,旋即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太后坐在榻上,肩上披了一件单薄的外衫,福临走过去将太后膝盖上的锦被拢了拢,往上拉了几下,末过了膝盖。
“深夜惊扰额娘,儿子罪该万死。”弄完了,福临这才请罪
太后一脸欣慰的笑容,说:“皇帝漏夜前来,定然是有不得不来的道理,做额娘的哪有责怪的道理。”
散了发髻的头缓缓一点,太后淡然的笑着说:“说罢。”
福临面带一丝犹豫,似乎在斟酌着怎么说。
明明在路上时还雄赳赳,气昂昂,如今光是见到了太后,便气势一落,他不禁暗骂自己两声。
“嗯?”
福临沉默片刻,朝着太后道:“儿子欲提前亲政。”
这话说不上跟坚定激烈,甚至是相当平和,还透着一丝迟疑的,但还是把太后惊了一惊。
不过她到底是太后,并未因此失态,只是眼神中有挥之不去的诧异,将茶碗放在桌子上后,沉吟片刻,问道:“皇帝是来跟额娘商量的,还是来告知额娘的。”
福临微微一顿,略显迟疑问:“额娘以为二者有何区别?”
“如若皇帝是来告知额娘的,那为臣者,自然该谨遵圣旨,不得有异议。”太后不疾不徐道:“可若是皇帝来与额娘商量……”
“如何?”
太后虚晃的目光霎时一凝,颇有些利落的风采出来,望着福临,沉着声音,朱唇轻点,说:“未尝不可!”
太后淡笑着看向福临,后者神情激动,显然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高兴坏了。
她伸出手,轻轻抚了抚,母子俩的手叠在一起,太后说:“做皇帝的,自然要说一不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