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滚烫的茶杯被重重摔在了桌上,立时三刻四分五裂,王贤之说不上自己是震惊多还是恼怒多,总之神色很是不好,就连热茶水迸溅到了手上,都丝毫没有察觉。
片刻后,王贤之脸上浮现了恼怒,道:“桂王不是几万大军压境么,岳昭只派了三千人么,怎么会败了呢!”
“这……”
究其原因,众人面面相觑,他们也只是得到了桂王败北的消息,内里实际如何,却是一无所知,
怎么败的?
败在哪里?
事后如何?
通通不知。
正因为两眼一抹黑,所以这些人这才担惊受怕的来寻主心骨王贤之。
堂下寂静无声,王贤之越想越气愤,嘴角几乎沉到了下巴,此时门外忽然传来了陈伯的声音。
“大人,宫里来人了。”
王贤之身躯一震,其他人亦是纷纷相觑,不敢出声。
顿时里面仿佛只剩了王贤之一人,他面容恢复了沉静,将袍上茶水理了理,遮了遮,随后阔步走了出去。
“贵客在哪?”王贤之走出去后,雍容淡定的问。
陈伯跟了他十几年,很了解他的脾性,低声道:“贵客迎去了正厅,是成大人,说是奉命来传皇上口谕的。”
王贤之脚步不停,穿越长廊,低声继续问:“可说了是什么事?”
他一向谨慎,宫中又不常来人,他自然不免生了疑心。
陈伯同样将声音放得很小,说:“成安并未细说,但观他神色,倒还正常,有说有笑的,应不是件大事。”
王贤之心下了然,步履稳健,绕过亭台,来到正厅。
这里素来是接待正客的,宫中来人,代表的皇上,自然不能怠慢了,况他自诩诗书传家,对这些繁文缛节,更是尊崇,不会落人话柄。
“成大人。”王贤之步履不缓不急,不卑不亢的打了一个照面。
因成安的身份摆在这,他在王贤之眼里,哪怕是权倾朝野,如魏忠贤那样的人物,也不过是个用处更多的太监而已。
别看这不轻不重的态度,成安却是将里面的门道摸得透彻,但他也不恼,只是热切的迎了上去,随后关切的问道:“大人头疾可好些了?”
王贤之淡淡的摇了摇头,说:“只是陈年旧疴,习惯了。”
说罢,似乎不欲说这些,只是开门见山的问道:“皇上可有什么吩咐?”
成安笑了笑,随后整了整肃容,将口谕一字不落的念了出来:“朕闻监察御史头疾发作,几日不得下榻,疼痛难忍,特闻名医,召进宫中,为卿诊治。”
成安说完,旋即挂上了笑容,道:“皇上忧心大人头疾,特赏了一顶四人软轿,命下官特来接您入宫。”
“王大人,走吧,皇恩浩荡,切莫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