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之梦历历在目,那卢宁之语言犹在耳,几路大军正要赶来,姜襄如同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抓住义子苏云生的手,说:“呈文,为父如今只能信任你了,你去帮为父找个人!”
苏云生略一思索,问道:“可是前几日手持问石先生之字的那位先生?”
姜襄深吸一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
苏云生轻轻应下了,他柔和的说:“义父,不要太担心,我这就去寻他,你先去睡一睡,休养一下精神。”
姜襄的失眠多梦是间接性的,每当这个时候,他的神经情绪就会格外不受控。
苏云生虽然不知道姜襄要干什么,但义父有言,他不能言辞,只好一边服侍姜襄休息,一边寄希望于这人还在城中。
“歇息吧,义父。”
庭院深深,烈日灼心,岳昭与邝记方便在廊下细细说起话来。
目前的条件尚不足以让岳昭折腾出什么纳凉的好东西来,由于屋内闷热异常,两人便在通风的廊下谈事。
“我不明白,此刻去山西做什么?”邝记方眉心略有疑惑。
按照他的理解,哪怕是派遣他去福建,帮助田见秀尽快收复那里,也比去山西的作用意义大多了。
更何况,山西是铁板一块,是很难弄出什么名堂来的。
岳昭微微一顿,心说,这个决定是他“作弊”作来的,你现在要问他过程怎么写,他还真是有点一知半解。
岳昭只好从关键人物,姜襄入手,他问邝记方:“你知道清廷任命的山西总兵姜襄么?”
“略有耳闻。”
邝昭好歹也是个巡抚,作为巡抚之子,邝记方对这些官员也算了解过一二。
岳昭目光定定的告诉他:“此人恐反。我让你去山西,便是先行煽动当地其他势力,待姜襄出头,便立刻群起而攻之。”
邝记方那姣好的面容更是写满了诧异两个字。
岳昭也知道,自己这番话无理无据,跟算命的算出来的一样,实在很难有说服力。
他静默了两瞬,想着现在可能还不到时候,是不是要等一等,等局部战争爆发,然后再统战全局?
“山西还有哪些人有兵马?我去了,总不能无头苍蝇一样瞎转悠吧。”
岳昭都打算另谋他路了,邝记方冷不丁的冒出这句话来。
这便是同意了?
岳昭一愣,提醒道:“这件事非强人所难能办,你不用这么急着告诉我答案,可以考虑考虑,其实我方才所说想法,亦是心血来潮……”
毕竟单枪匹马去清廷控制下的山西,路途和危险可想而知,更何况还要去劝那些降将一一响应,万一其中有人不肯,将邝记方杀了也是有的。
问石也只教过姜襄这一个学生,能保护卢宁全身而退,却对邝记方毫无益处。
“无妨,我看你说的并非全然空穴来风。既然如此,愿意一试。”邝记方道
这种全心被信任的感觉,令岳昭心口一滞,他呼吸乱了几寸,过了一会才堪堪恢复,他尽力镇静的说:“此事强迫不得,既然你心甘情愿,当然是更好,我给你写下几个人名,你乔装去山西,径直去找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