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为何岳大人要派心腹,率领八百人前来送一封信?”
李锦想了想说:“不是因为要确保信送到咱们手里,不让我们中了蛮子的奸计么?他们一边威逼明俨,一边派李成栋假意与我们结盟,打的是借我们之手,除掉明俨,鹬蚌相争渔人得利。”
田见秀仍是笑了笑说:“这是其一。”
见李锦略有疑惑,田见秀便细细解释说:“若说单纯送信,何须调八百精兵?未免兴师动众。只怕来之前,他们亦对我们产生了怀疑。”
“不过,这总是在所难免的。我们离他们远,很多实际情况全靠口述书信,有一二偏颇也是应该。况且这次事,博洛设了如此复杂的套,作为将领,岂能只听一人片面?”
“所以,古来君王对出征的将军,常常有怀疑,这是难以避免的。”
“前人说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真是这个道理。咱们不光要自己问心无愧,也要将这份心意明明白白的告知上位者,他们才能对咱们放心一些。”
“这便是道。”田见秀说:“这些,你万望好生学着,待咱们再立个大功,恐岳大人就要征调你到身边去了,兴许也能为你挣个官职。”
李锦本来细细听着,一脸求知好学,待听到入朝为官这话,他不由得一愣,心里一紧问:“我这种身份,岂能为官?朝廷怎么能容我?”
田见秀笑着摇了摇头,说:“无妨。况且我也只是一说,只是敦促你多学着点。”
李锦闻言,稍安,站起身来,朝着田见秀一拜道:“请玉峰叔教我。”
田见秀将人扶起来,道:“教你容易,只是看你悟性如何。”
说罢,他便考起李锦来了,田见秀问:“此次与郑成功水军相接,虽然已经得知了真相,他并未投敌,但他大军浩浩荡荡到我们身后的建宁,亦是让不少驻守县城的湘军心存敌意。”
“截止今日,统计上来,我们下面与水师发生了几次冲突,粗略估计斩首他们二百六十人。”
“如今得知了是误会,但我们动手在前,于理有亏,应该要怎么让双方抛却前嫌?把这事揭过去?”
李锦知道,当日得知明俨的水军大举过来,且来势汹汹,下面与他们接壤的营官发现不好,并不知道是将计就计,所以与他们发生了一些摩擦。
李锦想了片刻,道:“这事双方都是无辜的,论责起来,谁也怪不着。为今之计,要强调,幸好消息及时,避免了更大的损失。再者我听说明俨在福京余粮不多,多次在外采买,不如我们投其所好,分些粮食过去,聊表心意。”
田见秀闻言,很是诧异的望了一眼李锦,心里却满意的不得了,欣慰极了。
两人又说了些话,田见秀却拧了拧眉,说:“也不知道郑成功那边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就那区区两千人,岂能是明俨的对手?”
田见秀略一叹气说:“他们毕竟擅长水上作战,对于地上作战也不知道有几分底气。”
这话可是说到了点子上,李锦知道,前几次明俨的队伍能够胜利,也是因为倚靠的水上作战的剽悍。
陆战上,谁胜谁负,还说不好。
正在田见秀忧虑之际,外头忽然来报:“大人,与建宁接壤的安华县请求出兵,支援建宁。”
田见秀与李锦纷纷对视一眼。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郑成功如今就在建宁,至于支援,自然不言而喻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