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黄道周会有所顾虑,谁知岳昭说完,他便立刻扑通跪在地上,诚恳的说:“大人于我,有救命之恩。此前三十刑仗,若不是大人安排,我早已魂归故里,不在人间,此为于私。”
“领兵在外,能以肉身报国,收复失地,驱除鞑虏,为社稷君上尽心,此为公!”
“于公于私,岂敢推辞!”
岳昭听完,将人扶了起来,大叫一声“好!”然后亦是恳切的说:“有幼玄这句话,无论是皇上还是我,都能放心了。”
“此外还要多加小心的是,这郝摇旗和王进才之部,这两人虽说暂时投诚,但首鼠两端已成惯例,所以不可不防,要小心注意他们动向。”
黄道周应是,然后便在岳昭的掩护下,混迹在岳昭的部队之中,秘密出城。
第二件事,便是向朝廷澄清邝昭的事。这些日子来,层出不穷的事情丞待岳昭解决,所以将此事拖后了这么久。
刚好这次邝记方立了功,他就更有把握了。
这日上朝,岳昭将此事一报,果然引起了轩然大波,朝臣非议。毕竟当时邝昭弃城是有目共睹的,再加上他已经死了,后续之事,只有邝记方与侯恂知道。
所以真假难辨,言官们议论纷纷也是应该的。
岳昭一力强求,受到了不少冷嘲热讽,阴阳怪气。
不过恰好此时,丁魁楚派遣人来,送上亲手书写的一封信来,将侯恂找到他出兵的经过详述清楚,这才让言官安静了下来。
“邝大人真乃卧薪尝胆之第一人!”朝臣们高度评价
惹来了邝记方的一声讥笑,但他更多的是不解:“为何丁魁楚会来帮忙?”
这丁魁楚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万万不会为了正义公理二字出来说话的。
邝记方猛然想起一封信,问:“你给丁魁楚写过信?”
岳昭没抬头,目光尽数落在案首的奏章上,淡淡的嗯了一声说:“这丁魁楚也是看我们渐成大势,有心卖我个面子,同我交好,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
邝记方神色复杂的点了点头。
处理完这两件,便是最重要的一项。
岳昭虽不想交出荆州武昌等地的管辖权,但正如邝记方劝他的,他手上掌握了太多的地方,势力太大,哪怕不称王,也会遭朝廷忌惮。
岳昭深刻的想了想,做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即恢复荆州武昌地方对朝廷的供奉。
这也算在面子上过得去了。
因为朝廷初在衡州建立,整个朝廷中,有正一品九百石四个,从一品七百五十石六个,正二品六百石九个,从二品五百石十一个。再有之下不计其数,衡州的老百姓经过豪族的一层剥削,还要再承担整个朝廷的供量,很快就会处在崩溃的边缘。
所以这个时候,岳昭供奉朝廷,即便朝臣所图是更多,但也大力支持了这第一步,短期内不敢再对岳昭进行攻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