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来岁,正是一个男人刚刚步入修身齐家的沉稳,却也恰好保留着少年时期灿烂笑意的时候。
这个年纪,本就是兼具跳脱与成熟,张扬和内敛,青涩与风华的绝好时刻。
一直以来,岳昭表现的从容不迫,杀伐果决蒙蔽了贾诚,也让所有人都下意识忘记了这个事实。
今日他乡重遇,百感交集,方才得知真性情。
贾诚心中亦是有喜悦,轻轻揽了揽岳昭,丈量着这个年轻人不断长高的身躯。
“看着长高了。”贾诚冷不丁的说了一句。
岳昭哈哈大笑:“贾兄,多年不见,怎么恭维人的功力炼得这么高了,尽是睁着眼说瞎话,我这个年纪还长高倒真是好了。”
贾诚敦厚的脸上难得出现几分局促:“是么?我怎么看,的确是长高了。”
岳昭在外久历多年,这些年来,贾诚的确帮他良多,他们俩虽未再见面,却一直互通书信。在某些方面,只要他调拨一二,贾诚便能立即领悟,当真算得上心灵相通者。
是以他一来,岳昭格外兴奋与高兴。
毕竟这在他心里,也算得上是故友重逢了。
“快坐吧。”邝记方说
“对对对,快快坐下。”岳昭请贾诚坐下说:“这正事说过了,再同你寒暄。”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贾诚亦是说
三人同坐,岳昭随意了些许,并未端坐在上首,而是坐在了贾诚对面,以示亲近。邝记方则随着岳昭坐下。
“刚才一时兴起,也忘记介绍一二。贾兄,这位是前任江西巡抚邝昭之子,邝记方,小字和光。别看他年纪轻轻,现在已经是指挥佥事了,此前荆州与武昌之战,正是他一手促成,可谓是功不可没。”岳昭向贾诚介绍道
贾诚一听,便是一愣,江西巡抚邝昭?不是那时风言说解印而逃的邝昭么?
贾诚这么一愣,表情虽未有什么出格的地方,只是岳昭立刻反应了过来,解释说:“当日之事,邝大人亦是无可奈何,此事另有内情,改日同你细细讲。”
贾诚何等精明,立刻附和着揭过话茬,并不忘夸赞道:“我就说公子仪表堂堂,果然是年少英杰,当为我等楷模。”
岳昭又将贾诚的来历简单说了说,包括这些年贾诚受他嘱咐所做之事,桩桩件件都有概括,倒叫邝记方不敢轻视这个商贾之人。
贾诚亦是心知肚明,这是各自告诉他们俩,大家都是有功之人,谁也不比谁高,谁也不比谁低。
贾诚心里也微妙了起来,他这些年做得事不少,说没有微词,那是不可能的。可听着这些年的事被历数过来,言语之间更有夸赞之意,心里微词好像莫名消散了不少。
贾诚想,倘若自己再年轻个一二十岁,听到这些话,恐怕就恨不能要有提携玉龙为君死之感。
岳昭两边都夸了过来,随后一整随意浅笑,十分认真的说:“实不相瞒,这次还是要拜托贾兄,久留衡州,为我出谋划策。”
绕是贾诚早有准备,亦是一愣道:“并非我推辞,只是我一商贾,唯有阿堵物,谈何出谋划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