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大人,近日湘阴长沙,皆是此况。如今何腾蛟孤兵逃往了衡州。”
一张圆桌前,三人同桌而坐,唯岳昭居于中间,正对门口。
圆桌上几道清粥小菜,可口怡人,岳昭近日不喜油腻,清粥吃起来越发香甜,再配上几道当地的小菜,开胃下饭。
他的一左一右分别是邝记方与和津。前者倒也罢了,最近几日二人都是一同用饭,和津却是有些不解。
桌上的菜,可口是可口,不过按着岳昭的职位来说,却是低了不少。他不解的是,此处又不是河南,南昌城中尚未听说有缺粮的消息,何必如此拮据。
但和津沉默惯了,他的工作又是如同影子一般的存在,疑惑不解归疑惑不解,却是忍住了,并未问出来。
和津将近况一一说给岳昭听,一旁的邝记方泰然自得,并未对任何消息做出什么越举的动作。他也是一口接着一口吃着碗里的清粥。
岳昭多年养成的习惯,吃饭一向快,三两下,一碗就下了肚。
他擦擦嘴,目光轻点,说:“先吃。”
说的自然是和津了,唯有他拘谨的坐在桌前,毕恭毕敬,一字不落,十分详细的将情况一一说明。
他面前的清粥未曾动一下,他太拘谨了。
不过岳昭知道,这是和津本性如此,他性格严谨安静,也正是岳昭最看好他的一点。
再看看一旁恍若无人的邝记方,岳昭这才叹一叹,看吧,性格造就行为。
和津追随他多年,依旧拘谨守礼,而邝记方这小子,不过跟他有月余的交情,还能听这些听得如此心安理得。
虽然很大程度上是岳昭默许了的。
不过你好歹也做出点诚惶诚恐吧!
岳昭擦完嘴,用脚踢了踢吃得正香的邝记方,漫不经心的问他:“你怎么看?”
邝记方冷不丁被踢一脚,眼皮微抬,这些年以来被邝昭惯出来的矜傲让他须得咽下去,才说话:“何腾蛟退守衡州,此时衡州应该是卢鼎在把手。此人盛世可兢兢业业,乱世堪平平庸庸。若是何腾蛟强势,固守之心仍存,联合卢鼎,守住衡州,期间募兵。”
“或者期间坚守,忠贞营或者董老七所部回拢,合力夹击清兵。收复长沙湘阴,不是难事。”
岳昭眼睛猛然一亮,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说:“继续。”
邝记方瞥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娓娓道来:“不过,唯一变数乃是一支散兵游勇。”
岳昭略略一想,并未想到是谁,便随口问道:“谁?”
“张先璧。”邝记方轻轻出声,他仔细品尝着这个名字,随后目光略带不屑说:“此人没有大才,招募了一群散兵游勇,没有打过什么正儿八经的仗。”
“前年秋天,他曾来城中劫掠,然后南昌城岂是那样容易的,我爹不肯给他,便叫人将他驱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