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的郑成功见他笑了笑,笑容莫名令他觉得心酸,他以为是朱聿键失去了信心,便说道:“皇上千万不要失去信心。”
“想当年,您在朝堂之上也是一方端正人物。言辞犀利,如千里之江。”
“清兵入塞,直逼京师之际,也是您敏锐的察觉到了先机,提出要拱卫京师。崇祯帝不肯,您还是十分坚决的去了,自己收兵买马,一路而上。”
“试问,这种魄力胆识,何人有之?”
郑成功说的慷慨激昂,如同仰慕一位德高望重,天才绝伦的英雄豪杰。他一片洋洋洒洒的话,便将无数美好的名衔,夸耀之词,表明于朱聿键的身上。
说了好半天,这才停下。
朱聿键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笑着说:“给,喝一口润润嗓子。你这故事肯定没听完吧。”
朱聿键年轻时,的确胆识过人,他幼年不受到自己祖父的重视,他和他父亲一起被囚禁在暗室里,每天靠着一个小宫人的接济过活。
所以他很小就自立自强了,后来父亲被毒害,他被授了爵位,就杖杀了两位叔父,替父报仇。
再说方才郑成功所言京师拱卫一事,前半截倒还算对,可后半截是,他去了并未遇到清兵,反而跟一伙起义军缠斗了起来。
好不容易回到了京师,又被崇祯一顿训,关了起来。
因为藩王不能掌兵。
而依照崇祯的性格,怎么可能放过朱聿键。
于是,他后面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牢里度过的。
也是经过那次后,朱聿键的性格改变了很多,没有年轻时的傲气冲动,多了几分谨慎和忧虑。
朱聿键大概讲了讲自己后面的生涯,郑成功沉默了一会,依照他目前精忠报国的想法,是万万不能理解这种事情的。
朱聿键并没有在意,他笑着说:“说点喜事。”
“什,什么喜事?”郑成功还有点宕机
朱聿键瞥了他一眼,仍然是笑意盈盈的说:“之前在河南那处,封了一个承西郡侯,知道么?”
郑成功说:“隐约听父亲提过。”
“嗯,最近来信了。”朱聿键继续淡淡的说:“哭穷啊,说河南没钱没粮啊。”
“一场几年的大旱下来,河南差点都死绝了,唯一剩下点人,承西郡侯说是正引水呢,就是缺银子,弄不到可手的工具。”
这番话说完,朱聿键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说:“治理无能啊,河南之灾害,竟然还要让一个郡侯去处理。明俨,你说,这是何道理?”
郑成功听完,沉默了一会儿,问:“承西郡侯需要多少银子?”
朱聿键比了一个数字,然后便去端茶了,没一会,郑成功说:“此事可让朝中大臣知晓?那承西郡侯是否可靠,别是来骗钱的。”
朱聿键粲然一笑,心说,这满朝文武,也皆是一人而已。
这些人啊,早就在这里呆的舒服了,哪里还愿意去想想外面的失地上,还有多少人在生死一线。
“直把杭州作汴州哦……”朱聿键喃喃自语,心中隐隐有悲痛。
朱聿键停在窗前,望着亮色风景,久久不语。
郑成功顿了顿,这才上前说:“皇上,银两一事,我愿筹集。”
朱聿键说这些是什么意思,郑成功不是不懂,他虽然赤忱,却也不是傻子。
朝堂上的事,即便不是一清二楚,也有所听闻和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