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两月，堵胤锡主张和营，建立了他麾下的一支劲旅——忠贞营。

忠贞营整合了投降而来的大顺残部，还有明军，堵胤锡日夜练兵，不停的骚扰与清兵的界限，让这支部队获得了与清兵交战的能力与经验。

尤其是在野战之中，偷袭之中，堵胤锡的策略屡试不爽。

也或许看到了清兵的不堪一击，或者大顺军队的靠谱，何腾蛟终于同意了收复荆州的想法。

堵胤锡高兴的差点要蹦上天去了，可是他万万没想到，也就是这一场仗，让他差点万劫不复。

福京这边的大明政权，也依然不是很安稳。

如今天下四散，大明的地盘四分五裂，势力错综复杂，在南方的明政权根本无力指挥北方作战。

这些北方城市的税务也不往他们这边交了，大明也只能靠着南方这几块地方的税收维持着摇摇欲坠的国家机构。

当然了，其中赚得最多的，吃得最饱的还属福州的郑家。

郑鸿逵前一段时间收到了自己弟弟郑影的来信，这才得知他被清庭抓走了，这是一封在家书和策反信之间很难界定的信。

郑鸿逵看完后便烧了，连封回信都没有，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照常上朝下朝。

恍若这件事并没有发生过。

郑鸿逵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所以也就无人知道，更别说朱聿键这个傀儡皇帝了。

“皇上？”有人唤道

朱聿键没反应，那人再唤了一声，他这才堪堪反应过来。

“明俨！”朱聿键回过神问：“怎么了？”

被称作明俨的是一位二十二岁上下的年轻男人，只见他眉目俊郎，鼻若琼林，眉骨很高显得目光深邃而坚毅。

他笑着问朱聿键：“何事走神？”

这话问的如同又自然，不像是对待皇帝的毕恭毕敬，而是一种熟稔的随口一问。

朱聿键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回过头说：“只不过在想明日。”

“明日？”

朱聿键轻轻颔首道：“明日，大明的明日又在何处？”

这便是在感慨了，那人听了也甚为认真的点了点头，附和说：“有皇上在，大明之明日何愁？”

这番话别人说起来有溜须拍马之嫌，而这人说来却是一片赤忱。令朱聿键不由得心受鼓舞。

他在心里暗暗的想，明俨与郑芝豹，可真不像是一对父子。

原来这唤作明俨的，竟然是郑芝豹的儿子——郑成功。

这两父子，一个贪财敛物，卖官鬻爵。一个赤胆忠心，慷慨激昂。

一忠，一奸。

哪里像两父子了？

朱聿键暗自觉得好笑，可是这番话却是不能令明俨知道的，再怎么说，他始终是个外人。况且这个时候，不宜得罪郑家。

漫长岁月里，朱聿键原来宁折不弯的性格也渐渐圆润了许多。

他微微一笑，倒像是自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