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案子的棘手之处在于,大家都不想得到真相。
老百姓想找一个发泄口发泄,他们不愿意相信做出这样事的初衷是好的。
而作为嫌犯的几个人,就更不用说了,除了卢宁之外,其他人都各有各的想法,哪怕是已经投诚的贾诚,不也因为不敢置身其中而不愿出来作证吗?
而岳昭,他一为了解决项楚雄与卢宁,重创三大家族,从而收服水军。二为了收服贾诚,所以不让他出庭。
底下的官员就更不用说了,这下这钱财去处牵连到了他们,他们自然不能承认这件事。
所以,这件事的真相,反而没有人在乎了。
岳昭不经意望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李静安。就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李静安望着堂下逐渐泰然自若的陈治南,十分认真的说:“你所言俱为猜测,实据在哪?可我们关于你们的实据,却是一大堆。”
“项北风老先生方才在地上写下的字,还在吗?”李静安朗声问
“禀大人,保护起来,并未损坏。”
“好。”李静安点头“陈治南,依照你方才所言,是卢宁害了项北风,可就在刚才,我们亲眼看到项老爷子写下了——项之害我。”
“你有何辩解?”
陈治南像是早有应对,他笑了笑说:“或许是我的推断有误,关于这一点我也是从只言片语,蛛丝马迹中得知的。真正的背后,的确不如当事人项之清楚。”
李静安冷瞥了他一眼,随后转向项之问:“你有何解释?”
项之原来跋扈的样子,收敛了几分,不慌不忙早有应对似的说:“大人容禀,此事确系我一时糊涂,受了卢宁的诓骗,所以猪油蒙了心。”
“那天,卢宁叫我找个理由让老爷子单独待着,还让我放了一包药给老爷子喝,我当时真的不知道,他原来是害老爷子呀……”
说着,项之更是装出了几分悔恨的垂首“事到如今,你们可以问问老爷子,写这几个字是不是因为喝了药就晕倒了,所以才怀疑是我干的。”
“可这只能说明我下药了,不能证明是我将老爷子折磨至此。更何况,从明芳里悄无声息的弄一个人进来,我怎么能做到呢?”
“要知道,这些名单都归卢宁管辖呀!”
“你们!你们一派胡言!”卢宁愤恨道:“我岂能对项老爷子做此种事!”
陈治南冷笑说:“卢宁,事到如今了,你就别为了脱罪而栽赃我等了。你对项老爷子不会如此,可四年前你在府衙内公然与项老爷子发生了争执,活活把人家气晕过去这件事,你没有忘吧?”
“不过,你忘了也没有关系,在座诸位,基本都记得那件事吧?”
岳昭看卢宁百口莫辩的样子就知道,这个案子的真相是审不出来了。
什么叫死无对证岳昭不知道,反正现在是活着也没有对证。
卢宁这个蠢货,别人一早做了全盘推给他的准备,而他竟然一丝后手都没有留,如今被人反败为胜,也算是他的报应。
罢了罢了,既然不能光明正大的解决掉项楚雄,名正言顺的收编水军,那只好流点血了。
这也不是侦探小说,他岳昭也不是主角侦探,什么案件都能透彻的解开,还能精准的找到敌人的薄弱点。
只要能够达成目的,岳昭采取的办法无非是简单点或者复杂点。
只是……
岳昭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地上,那群在亲人怀中瑟瑟发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