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从岳昭落座,无论是同桌的还是另一桌的官员,都停了下来,有些拘谨的看向岳昭。
这股莫名其妙的湘军被放进了城,虽然岳昭下令秋毫无犯,但毕竟他手里拿着大炮和冷刀,谁能不忌讳。
偏偏卢宁这个知府丝毫没有这个意识。
其他人皆是敢怒不敢言。
他们与岳昭也接触不多,不敢轻易出言,恐弄巧成拙,惹了岳昭的不高兴。
毕竟如今正统王朝大明式微,各地流兵无人管,有人有刀的就有了话语权。
他们只好求救性的望向了李静安。
后者摸了摸鼻子,心里琢磨着,自己对这个岳昭,也实在称不上熟悉。
不过在府衙内,见过几次面而已。
“哎,你们不吃了,快吃啊,我看你们怎么尽喝汤了。”
这一桌人各怀心思,唯独岳昭像是察觉不到这些一般,还忙着招呼这些人吃饭。
“李大人,快落座啊,云吞要凉了。”岳昭笑着望了望身边的位置。
既然对方这么说了,李静安便施施然落座,破有几分荣辱不惊的大将之风。
这些人看着岳昭大大咧咧的样子,一时间真摸不准他要干嘛。
他们哪里知道,岳昭是真饿了。
云吞一上来他便大快朵颐的往嘴里送,没三两下便吃了一碗,由此还觉得不痛快,便又要了一碗。
大家看得目瞪口呆。
“早说,军旅之人行事痛快,如雷霆惊现,看来吃饭亦如是……我等便也吃吧……”有人出来打圆场
岳昭行军在外养出来的毛病,吃饭很快,没一会第二碗也见底了。
此时身边这些官老爷们才慢悠悠的边喝汤,边品味。
岳昭盯着对方碗里一直没动过的云吞,倒是一愣,这云吞不是广东地方的美食么?
按理说,登州府属于山东,几经后世变迁就是后来的蓬莱市。
哪来的云吞?
这一想,便问了出声。
这问题倒叫大家愣了一瞬,那小摊主眼尖耳快,观察到官爷对这位后来的小伙子毕恭毕敬的态度,便心知这不是一位小人物。
他飞快的答说:“官爷聪慧,在下不是登州的,是从广东几省沿路过来的。”
“如今外面这世道艰难,我和老乡们几经周折,好多地方都让进,还是咱们登州府好啊,知府大人怜惜百姓。”
说起这个,李静安也有了些许印象,这几年战争连连,总有难民逃过来,知府卢宁垂怜百姓,便时不时放一小批人进来。
“是啊,卢大人的确有心了。”李静安真切的叹道
摊主赞同的笑了笑,看几个官爷感兴趣,便走上前准备再说说自己的事。
然而这一走近,眼睛也敢正视诸位官爷了,目光突然落在了李静安身上了,登时一愣。
“李大人?”摊主惊喜的出声,然而看李静安一脸茫然,便又说:“是我啊,前几年,您亲自打开的‘明芳’,我的牙牌上还是您的字迹呢!”
摊主抓起腰间的一个吊牌,李静安凑近一看,确实是自己的笔迹。
他的眉头一皱,思索着,忽然又松开,笑着说:“奥,李三谷这个名,我记起来了。”
“当时我还笑着说,你跟我同姓。你你夫人本名也姓李,牙牌上写着李李氏,可是让我们都笑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