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七年,顺治二年五月二十日。
随着库穷即拒绝了谢光启的乞降,谢光启深知青州可能要守不住了,于是一边收缩防线,一边向岳昭所在的雀鹳山方向撤退。
至于滋阳县,他着实不敢待了,被他“挟持”的鲁王央求着让谢光启带他一起走,可谢光启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因为就在谢光启联络岳昭,希望能得到对方的时候,后者就已经明确指出,不需要鲁王这个“军令状”。
而将鲁王留在滋阳县,更加利于岳昭接下来的计划。
谢光启一听虽然有些舍不得鲁王这个非常好用的工具人,可他又不能违背自家新老大的第一个命令,于是便只能捏着鼻子照做了。
而这边谢光启想撤,另一边被谢光启在滋阳堵了大半个月,心情非常不爽的杨国栋却觉得机会来了。
眼下可谓是攻守易形了,焉有不乘胜追击之理?
面对如建奴鞑子这样的强敌,杨国栋可能会唯唯诺诺,但此刻面对自己曾经的属下,还是一个落荒而逃的属下,杨国栋觉得不痛打落水狗一下,无法舒展出自己这么久以来的郁气。
当然,更多的还是想要向自己的新主子满人,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杨国栋怕满清八旗兵不假,但他绝对不会害怕谢光启。
这边正在上演你追我逃的戏码,另一边距离滋阳不远的圣人故里曲阜,却也在悄悄发生惊变。
崇祯十七年,顺治二年,五月十六日。
就在大顺永昌皇帝李自成兵败西逃,北京城在短短半年内,迎来了他第三任主人大清摄政王多尔衮的几天后,远在千里之外的曲阜,几乎和济南的库穷即所部,同一时间得知了这个消息。
当代衍圣公之嫡子孔兴燮,吓得连忙赶至孔府后院,找到了自家卧床多年,早已不过问孔家世事的老父亲,当代衍圣公孔胤植。
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衍圣公孔胤植便是孔府的定海神针。
孔胤植听完自家嫡子,下一任衍圣公继承人那满脸惊恐的汇禀后,不由得长叹了一声。
孔胤植不是在叹国朝为何如此艰辛,天灾人祸不断之下,江山竟然两度易主。
更不是叹那建奴鞑子入关后,究竟会造成何等杀戮,致使天下生灵涂炭。
孔胤植只是在叹,自家这位嫡子早已是而立之年,临近不惑了,还这般没有主见,遇事只会慌慌张张。
这让孔胤植如何放心将衍圣公的位置传给他,又如何放心将偌大的孔府还有曲阜交给他?
别看孔家的封地只有曲阜一县之地,可自宋朝至和二年初封衍圣公开始,累至今日将近五百多年,每朝每代都会加赏衍圣公府。
毫不夸张的说,孔家就是曲阜的土皇帝,包括县令在内的所有官职,基本上都是孔家人把持。
甚至除却皇宫外,天下最大的府宅就是孔家的。
哪怕是明朝的历代藩王的王府,亦逊色不少。
当年明太祖朱元璋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弄死了两代不知收敛的衍圣公。
所以有明一朝,历代的衍圣公都不敢进京面圣了,深怕皇帝看他们不顺眼,又弄死他们。
也正是因为这一层关系,孔家对大明的忠诚几乎微乎其微。
不,应该说孔家对任何朝代之主动忠诚感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