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思业的命令一下,陈阿大与付让顿时大手一挥,然后身先士卒般嗷嗷的就冲了上去。
在正面战场上,其实一旦两军交战之后,就没有多少技巧可言了。
诚然出征前可以通过庙算、筹谋来逼近双方的差距,或者建立优势。
可当正面战场上,开始出现伤亡后,大脑上头,也就是后世常说的肾上腺激素飙升后,愤怒的砍死眼前的敌人,才是他们唯一的念头。
当刁宽带着骑兵放了一轮铳,给湘军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准备回撤到安稳的地方,装填好火铳,准备再来一轮齐射时,数百名手持竹尖的湘军竟然悍不畏死的朝着他们冲了过来。
这让他很是费解,步兵凭什么朝他们骑兵冲锋?
你以为是明朝开国年间的明军,能以步兵战胜蒙古的铁骑?
刁宽心中颇为不屑,不过虽然他十分蔑视眼前的湘军,但却没有一意孤行的继续战斗下去。而是准备暂避锋芒。
骑兵的优势本就在机动性上,他犯不着拿着比战锤长不了几分的三眼铳,去和这一支悍不畏死的竹尖队来个以伤换伤。
“该死,这群官兵怎么这么聪明?”
眼见刁宽带着骑兵收割了一轮湘军将士的性命后,就要大步流星的撤去,丝毫没有和他们继续纠缠的想法,陈阿大、付让二人只能带着手下气愤的将手中的竹尖朝着官兵骑兵丢掷过去,试图给他们造成一点伤害。
遗憾的是,官兵骑兵的速度实在是太快,除了几根竹尖幸运的剐蹭到了几匹战马外,剩余的基本上都扔空了。
卓思业见状,顿时意识到这股官兵,不是普通的官兵。
从官兵骑兵的协调性来看,很有可能是北方来的边军,或者官兵中残存下来的精锐。
事情有些棘手了。
“少旅官,您没事吧?”
汪小狗看见吴远琼正站在原地发愣,连忙上前说道。
他和吴远琼年龄相仿,这些时日一同跟在卓思业身旁学习,关系想出的还不错,勉强算是个同窗。
吴远琼失神的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正倒在血泊中,已经奄奄一息的几名湘军将卒,颤声道:“小狗,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带他们出来?”
为了救几百名百姓,却让湘军将士们造成了这么大的伤亡,此刻的吴远琼只觉得大脑嗡嗡的,心中内疚极了。
“你在说什么胡话?”
此刻汪小狗也顾不得尊卑之分,手中握拳狠狠的敲了吴远琼头上的兜鍪喝到:“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你只要记住他们因为什么而死就行,你决定不了他们什么时候死,只能竭尽全力的带着他们活下去!”
就在这时,汪十一也凑了过来,颇为认真的说道:“当兵的责任,就是力战而亡。”
吴远琼怔了怔,想说什么,却没有那个时间了。
因为官兵已经再次冲来上来。
这次不是骑兵,而是步兵。
“这是想要兜圈,兜死我们吗?”
用后世的话来讲,此刻的官兵骑兵,想要风筝死湘军。
只有和官兵真正较量过的卓思业明白,这不是官兵有多么精明,而是官兵比他们这些造反出身的反贼们,更加惜命。
更不要说官兵中的骑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