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清就像是横跨在河南刘宗敏与他湖广岳昭之间的木板,有他在双方还能保持一点客气,若是对方突然没了,那难保刘宗敏不会有其他的想法。
南京这边,岳昭可以随意的欺负,并且借机发展自身,但要让他对上河南的刘宗敏所部,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将湖广打造成铁桶一块,顺带着在慢慢经略江西,发展自身实力,不比和顺朝内斗更香吗?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崇祯十六年十二月初五,湘南长沙府那边传来好消息,第三师在张定国的率领下,一路从九千人发展至了两万人,虽然这一万多人中大多数都是投降的官兵与沿路的马匪土匪组成的乌合之众,但如此声势浩大的兵马一路南下至衡州府时,依旧得到了不少本地地主乡绅的支持,无条件的响应了张定国的号召,提供了大量的粮草肉食。
极大的缓解了武昌府、汉阳府、黄州府这边的后勤供给压力。
岳昭估摸着等到明年开春前,整个湖广就真的由“朱”改姓“岳”了。
事实上这一切比岳昭想象的还要快,到崇祯十六年十二月中旬时,宝庆府、永州府两府在听见“贼军”气势汹汹的南下之后,没有向前面几府那样进行抵抗,而是立马开城纳降,喜迎“王师”箪食壶浆了。
若不是两广的左良玉得知永州府被贼军占据了,立马调集兵马陈兵韶州府的乐昌县一地,张定国甚至已经开始琢磨着要不要大胆一些,直接进攻两广了。
好在张定国也没有自大到拿着两万多兵马去和坐拥二十万大军的左良玉硬碰硬,在完成了岳昭交代的任务之后,他见好就收,带兵又撤回了长沙府。
而此时的岳昭在做什么?
他带着虎贲营和重甲营等三千余名精锐,来到了饶州府府城外,包围了已经上下都“死气沉沉”的二千余飞熊卫将士。
因为被童平贵的骑兵旅一直在身后刺激,经历了十多天的折磨后,此时的飞熊卫上下早已是饥肠辘辘,就像是一只高傲的老鹰,被熬的只剩下了一口气一样,别说杀敌了,怕是连拿起武器都已经非常艰难。
但这并不代表着飞熊卫上下已经决定投降了,他们仍然不愿屈服,甚至做好了在临死之前,狠狠咬下贼军一块肉的打算。
飞熊卫指挥使纪尚达是这样想的,指挥佥事马铁虎也是这样想的。
所有飞熊卫将士,亦是如此想的。
岳昭见到这一幕,更是心中说不出来的震撼。
他眼前出现的不单单只是这一支名为飞熊,实为“倔强”的兵马,还有的“江阴八十一日”、“扬州十日”“嘉定三屠”汉儿的不屈!
正如后世鲁迅先生所言,中国历来就不缺埋头苦干、拼命硬干、舍身求法的脊梁之人。
可就是这样执拗的兵马,却给岳昭的招降工作,带来了巨大的压力。
岳昭肯定是不想这一支兵马死在自己人手中的,但对方却不这么想。
似乎战死沙场才是他们的归宿,投降对他们而言,就是绝对的耻辱。
这种情况下,岳昭还能怎么办?只能另僻蹊跷了。
你们飞熊卫不是自诩忠君爱国,不投反贼吗?
岳昭二话不说,将远在武昌城的楚王给请了过来。
当然这个楚王不是原楚王朱华奎,而是被岳昭以年老体衰为由,让其传嗣给了原荆利郡王朱盛栋的这个楚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