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与其留着汉阳城内的贼兵随时背刺我们,不如趁着张献忠的援军还没赶到之前,我们攻下这汉阳城!”夏老七也是一个,他认为进退两难不如则一薄弱点攻之。
反正他们有二十多门红衣大炮,即便汉阳城墙坚如铁,能扛得起二十门红衣大炮的连番轰炸吗?
“不行。”
只是让夏老七没想到的是,岳昭毫不犹豫的否决了:“你们要记住,汉阳城自始至终都不是我们的主要目的,若能打疼张献忠,甚至是击败于对方,汉阳城就是我们砧板上的肥肉,逃不出我们五指山的。”
“而且最主要的是,我们示敌一弱,若是占据了汉阳城,张献忠的兵马不敢攻过来怎么办?那岂不是功亏于一篑?!”
而且岳昭还担心,若是不能短时间内攻下汉阳城的话,那到时候张献忠的援军赶了过来,那他们就真的陷入了击退两难的局面。
“岳大人,您说我们该怎么办?”毛易低声问道。
岳昭垂眸抚摸了腰上的长剑,第一时间没有吭声。
这柄长剑是从熊磊身上夺来的,据说是其祖上留下来的宝剑,最远可追溯到南宋时期,珍贵不珍贵的,岳昭并不看重,他在意的是这柄长剑锋利与否。
一味的靠运气取胜,终究不是王道。
万一日后运气不佳怎么办?人不能总相信虚无缥缈的运气。
战争,打的就是谁更勇猛,只要敢于亮剑,才能将胜利的天平扳向自己这边。
“第三旅、第四旅一共三千名弟兄留下,防止汉阳城内的反贼出城背袭我们。”
岳昭将腰间长剑缓缓拔出,一步一步的朝着堆积锁子甲的地方走去。
这些重甲乃是汉阳卫百户官才能佩戴的甲胄,质量看上去比岳昭祖上留下来的甲胄更好,可惜只有三十件,不足以让他装配所有人。
在场団官以上的将官都被岳昭的话给惊住了,一时间都没注意到岳昭的动作。
他们扪心猜测,岳昭口中留下三千人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他们五千人去打一万人?
岳昭来到了一副重甲面前,对着张信达招手说道:“过来,帮我穿上去。”
一副甲胄,由许多部位组成,兜鍪、坎肩就不说了,单是最重要的锁子甲都重二十来斤,一个人想要穿戴好,无疑是天方夜谭。
这也是战场上,只有将领或者先锋营的将士能够穿重甲,一般将卒们只能着棉甲、薄甲的原因之一。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贵!
张信达手脚麻利的替岳昭穿戴好了重甲,并且还很阿谀的替对方擦了擦那重达五斤的护心镜。
岳昭伸展着双臂,适应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后,便再次来到众団官以上的将官面前,深呼吸一口,郑重道:“狭路相逢勇者胜。”
“张贼没什么可怕的,相反他更应该怕我们!”
“他已经老了!从四川一直流窜到湖广!杀了太多人,占据了太多金银,他们已经没有了往日的进取之心。”
“看看吧,武昌城被围多少天了?他可曾攻下?”
“他张献忠已经不行了,已经落幕西山,已经快腐朽到骨头了。”
大道理岳昭也会讲,他讲出来后,他们中有没有人能够听懂,岳昭也不敢肯定。
于是岳昭决定说出他们最喜欢听的话。
“打败张献忠,本官亲自为你们邀功请赏!”
“王侯将相,金银财宝,皆在杀敌中!”
所有団官以上的将官们,都沉默了。
连带着附近听到岳昭在绘声绘色发出动员号召的普通将卒们,也沉默了。
岳昭允许他们有消化自己“演讲号召”话语的时间,但不会让他们消化太久。
时间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