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什么！”

姜沉鱼垂眸，她有一腔热血，自从得知姜堰战死沙场之后，自己的心和灵魂都是漂浮的，满脑子都是姜堰死在突厥兵手中的惨重。

她的第一想法就是驱除突厥，让他们血债血偿，去特么的无辜，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侵略者没有无辜可言，从根儿上就错了。

只有给他们一点儿颜色，让他们尝尝什么是血腥味儿，才会知道自己错在哪儿。

可是，看到那两个明目张胆在长安行走的突厥人的时候，她先是震惊，再是惶恐，最后却觉得自己肩膀上突然沉了一下，也许她可以做些什么。

在这个她永远无法离开世界，为大周的老百姓谋一片安宁祥和，瘦弱的肩头莫名多了一丝使命感。

“先生，您说我应该为了什么？”

“为情，为义？”

海先生猜测道，姜沉鱼嫣然一笑，心中释然，情义二字何其容易又何其不易，“先生，为情，我要替姜堰报仇，他的死，我难辞其咎，但是突厥人更因为此付出代价，为义，也许是我托大了，我想试试，能不能在这趟浑水里掀起点浪花来，让这个江山换换颜色。”

“什么颜色？”

“反正不是黑色，青天白日岂容妖魔鬼怪，奸佞小人当道。”姜沉鱼说得义愤填膺。

这两句话，不由得让海先生对她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却能说出如此哲理，真是叫人吃惊，这一刻他忽然有些明白姜堰为什么会喜欢这个小丫头了。

连他心里也多了几分欣赏，“三姑娘可真叫人吃惊，如此胸襟连男儿也不是人人都有的，我都有些肃然起敬了，只是……”

“先生请讲。”

“姑娘打算如何去做？”

“人得在浑水里，然后揪出那些个把水搅浑的人。”姜沉鱼一句话便表明了自己的意图，她要去靠近那些权力中心的人物，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秦王世子顾昀。

而且秦王府又勾结突厥的嫌疑，所以她还真把嫁给顾昀当做一次尝试，海先生瞧了瞧她脸上的表情，似乎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姑娘有意秦王世子？”

“不知先生有何高见？”姜沉鱼歪着头问道，海先生捋了捋胡须，微微一笑，“高见倒是谈不上，只是我这里有一个比秦王世子更加好的人选。”

“皇上？”

“……”

姜沉鱼的大胆猜测，让海先生浑身一颤，作为一名女子，最迅速的靠近权力中心的方式基本就是嫁人，尤其是在这样的一个时代，而皇帝就是大周最大的主宰，成为他的妃子是一劳永逸一步登天的方法。

海先生抽了抽嘴角，尴尬地轻咳了一声，“倒也没有那么……老，三姑娘可在皇子中谋划谋划。”

“二皇子？”

“……”

这个玩意儿多少有点不成器，好骗是好骗，但是人家已经成了姜落雁的入幕之宾了，自己再去挖墙脚，投入产出不成比例，有点得不偿失。

更何况，她并不想在这种时候招惹姜落雁，添堵不说，还惹了一身骚，二皇子还是不够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