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没抓着芍药没了好处又怕麻烦便故意瞒了她的下落,任她在这浊水中浮沉。
南旸和殷仲两人到冥间去查看关押的恶灵和妖魔,只是数量颇多,查起来费了一番功夫。
南旸见档案堆积如山,不禁问:“你这冥间为何有如此多的怨灵滞留?”
殷仲摇头苦笑道:“我这冥界之主都无法勘破更何况他们。”
南旸本想劝解几句,但这么多年来自己何曾提的少了,殷仲也不见得听进去只言片语,再说也只不过是旧话重提罢了,便一心按照那个诡异物体对着名册寻。
好不容易寻着相似之物,结果却出乎意料,“魇魔?你这冥界怎会关押魔界之人?”
殷仲接过册子,盯着名册上的记录许久才道:“看上面记录的时间得问上任的冥王,不过他已经化为虚无,问也问不到,我还是趁早将魇魔抓回来才好。”
南旸心中还存有很多疑问,但这毕竟是他冥界之事,他只能在旁协助一二,又知殷仲与前任冥王有嫌隙,不好再多问,两人只好去人间寻那魇魔。
不过到了人间见四处都是捉拿芍药的告示,殷仲知这女子是受了他们的连累,便借此让南旸离开去找芍药,由他一人去对付魇魔。
南旸知他一人能应付便独自寻芍药,先前南旸送了他一块玉佩,上面附了他的法力,循着自己的气息去,却见这玉佩被百花楼一个男人拿着。
四顾无人南旸现身到他身后问道:“这玉佩你是从哪来的?”
拿着玉佩的就是那日把芍药逼进水中的龟奴,这龟奴胆子不小,一个激灵转过身。现前他见过南旸,知道这玉佩许是眼前的男子送个芍药的,半真半假的跟南旸道:“这本是芍药姑娘,只不过她犯了事急需银两,便将它卖与小人,公子看上了这玉佩?”
“嗯~,你要多少钱?”
龟奴眼珠一转道:“公子您瞧瞧,这玉佩一看就是上品,我也不喊高了价,就一百两。”
南旸接过玉佩,却是不信这鼠辈,稍使了点法力脑中闪现出芍药和这人缠斗的画面,佯怒道:“还敢撒谎,这明明就是你从她手中抢过来的,说,芍药姑娘去了哪?”
这龟奴本就光脚不怕穿鞋的,哪会被南旸这轻易一吓就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还大着胆子和他嬉皮笑脸的。
南旸见着这浊人只觉心中烦闷,不愿意与之多说,也不愿和凡人一般见识,带着玉佩离开百花楼,想着芍药既是落水,这般水势之下,很有可能性命不保,又回转去了地府一趟,确认没有芍药之后,觉得这女子甚有造化,稍稍放下心来去和殷仲会面。
殷仲此刻一派轻松,已经收服了魇魔将其送了地府中去了,南旸见此不疑有他,却不回天上去,仍要找到芍药,两人故而又逗留了一阵子。
且说芍药在水中沉浮几下之后,湖水呛入肺中就这样被淹死了,她的尸体无人打捞,顺着流水进入到钱塘江,跟着江水漂泊,最后被断桥边上的一棵树拦下,终于停靠下来。
任她生前多么的花容月貌,此时已经无法辨识。几日后,待大水退下,芍药的尸体被人发现,官府的人把她当作不慎落水淹死的平头百姓送入义庄,谁也没联想到这个衣着朴素的女尸竟会是这段时间闹得满城风雨的害死冀侯的百花楼名妓。
因为这场突如其来地大水,钱塘江里打捞出不少的尸体,每日都会有新尸体送进来,每天都会有亲属带着钱纸香烛来认领尸体。
芍药的魂魄跟着尸体呆在义庄,她忘记自己的来历,见同她一批的新魂都离开了,她也懵懵懂懂地期待有人来接她。
直到跟她一起进来的、甚至比她晚来的鬼魂都跟着家人走了,芍药也没等到来接她的人。
义庄的人估摸着她生前是个无亲无故的,死后也不会有人关心,寻思找处乱葬岗将她的尸体随意掩埋了。
芍药看着自己的尸体和别人的随意堆放在车上内心毫无波澜,只知自己终于要离开这个整天嚎叫的地方。
因这次埋在乱葬岗的尸体太多,等轮到她的时候钱纸香烛都用完了。义庄的人边铲土边对着她的尸体絮絮叨叨地告歉:“不好意思啊,这次钱纸香烛都用完了,你放心,我们下次一定带来烧给你!所以你千万不要跟着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