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陆突然就觉得自己一颗心都是抽疼的,他看不了面前的人是如此这般模样,他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般的情绪,很奇怪。要知道对面的人可是一个魔,他怎么能够对一个魔起了怜悯的心思呢?这简直是太奇怪了。
祁陆收起来自己的这种情绪,不再去抬眼看他,而是直接看着被自己千绞红丝洞穿快要魂飞魄散的鬼王,即便是到了最后一刻,他也不想让这个鬼东西就这么死去,那简直是太便宜他了。
“嗬嗬……”挣扎而又带着嘲讽的笑声从那鬼王的口中不断溢出,他在笑。
虽然他只是一团黑影形成了一个人形,祁陆并不能够看全他的样貌,可是却能够想像出来他的表情,应该是有些许得意的,就像是自己的计谋已经得逞了一般。
“你笑什么呢?死到临头了还能笑出来?让我想想啊……一定有什么地方是我忽略掉的,一定有。不然你不会在死到临头还能发出这种笑声,如今你的命都在我的手里,想死都不能轻易解脱,这种情况你不应该是恐惧么?不对劲,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不对的。”祁陆看着面前的鬼王喃喃自语,又像是在把这句话说给自己听一般。
然而面前的鬼王依旧是一个字都不说,只是继续发出诡异的笑声,他的笑声让祁陆整个人都莫名的烦躁,甚至还有些许的不安,好像是他忽略了什么东西一样,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东西。
那鬼王越笑越是嚣张,祁陆这次是真的怒了,他抬手一道千绞红丝狠狠戳进了那鬼王的躯体,直入他的心脏,然后其中的无数条千绞红丝开始迅速波及到他身体的各处,四肢,筋脉,皮肉,甚至扎进了他的大脑之中。
那鬼王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整个人几乎是软烂成了一滩烂泥,然而他还在笑,乌漆嘛黑的一团影子狠狠地盯着祁陆,神情即使痛苦到了极致,仍旧不忘笑得开怀,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儿一般。
突然,他的身后一凌,一股冰冷到了极致的气息朝着他身后袭来,祁陆猛然抬手,无数条纷飞的红丝直接从鬼王的躯体里爆开,瞬间刚才还嚣张不已的鬼王已然化成了一股飞灰,这次死的可是就剩个渣了,半点儿魂魄都不剩。
杀了鬼王,祁陆迅速抬手,直接对上那带着冰冷气息的杀气,抬手一道天地灵气直接拦住出手的黑袍人,然后一道千绞红丝从他手掌之中脱手而出,直接将那个黑袍人击退了数十米。
“你敢偷袭我的弟子!”祁陆横着眉目,对着前方捂着心口倒在地上的黑袍人开口道。
他又回了回头看着差点儿被那寒冰气息波及到的李孚一,只见他像是被吓到了一般,此刻手里拿着剑正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好像是从鬼门关走过一次一般。
“魔族果然是卑鄙至极,打不过就搞偷袭,你们对我下杀手不成,就想杀了我的弟子,你们想让我痛不欲生?”祁陆冷冷的笑着,看向地上的那个黑袍人眉目猛然一横。
“差点儿就让你们得逞了,如果李孚一死了,我是真的会痛不欲生,甚至我会发疯的。”祁陆微微垂着眸子,想起刚才那道冰冷至极的气息,那样强的力道要是真的落在了李孚一的身上,是真的能够把他打的魂飞魄散的。
怎么可以!
他不可能看着李孚一死在自己面前,如果李孚一出了任何事,他祁陆是一定会让整个天下都给李孚一陪葬的。
这孩子是他亲手从阴司的手里抢回来的,当年没有人能够从他祁陆手里把人夺走,如今就更是不可能。
那个黑袍人趴在地上,千绞红丝造成的重创让他直接吐了一口血,那双通红的眸子深深地看着祁陆,像是要告诉他什么一样,他像是在说话,可是却没有人能够听得见。
见祁陆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他整个人身上都涌现出了一股哀伤,他无奈的抬起手,几近透明的手指在不停的比划着什么,然而祁陆看不懂,祁陆只觉得这双通红的眼睛让他莫名的熟悉,那双几近透明的手指让他莫名的难受,他胸前的那一滩鲜红几近是刺疼了他的眼眸。
“师父,不杀了他么?”李孚一抬眸看向一旁的祁陆,转身又看向不远处的黑袍人,他微微的转动着手中的剑,眸子里带着一抹挑衅。
然而这点儿小动作,并没有让一旁的祁陆发现。
“杀。他是魔,为何不杀?”祁陆冷冰冰的开口,他逼迫自己扼杀掉那些多余的想法,抬眸认真的盯着那个黑袍看了一眼:“我不知道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我看到你这副模样竟然会觉得难受,看到你流血我甚至……”甚至还有点儿心疼。
“不管你用的什么妖术,但是也就到此为止了。”祁陆微微的闭上了眼,他不想在让自己去想面前那个黑袍人的惨状,他沉了沉声音,然后接着开口道:“你犯了我的忌讳。”
“如果你是要杀我,可能我并不一定会杀了你,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李孚一下杀手。我早就说过,只要我活着,没有人能够动的了我的徒弟,我会帮他清好所有的路,踏平一切坎,任何想要李孚一死的人,对李孚一出手的人,我祁陆必杀之。”
祁陆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是闭着眼睛,他并不想要睁开眼睛去看那个黑袍人的情绪,他害怕自己再被那种奇怪的感觉所控制。
可是他并不知道,也并没有看到,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那对面的黑袍人从眼角滑落出了一滴血泪出来,整个人仿佛都要痛苦到了极致。
他抓着胸口的那朵小白花,一双苍白到透明的手指都在颤抖不已,他紧紧的握着那朵小白花,指尖滴落的鲜血一滴一滴流在了花瓣之上,看起来分外的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