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陆微微拧眉,看向那个黑袍怪人,惊讶他竟然还没有死,倒是挺能挣扎的,看样子的确是挺强的。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到的?”祁陆有些不屑的开口道:“未免也太假了吧,你就算是制作环境,也麻烦你制作的真一点,如此小儿科的把戏,一眼就被人认破了。”
“你可知,李孚一是我一手养大的,是我看着他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孩童成长到如今,他所有的一切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以为变化出一个那样的场景,让他看到我杀了他未婚妻,杀了他全家,他就会对我刀剑相向,我就真的会任由他宰杀了?”
“你知道你这套把戏错在哪里么?”祁陆微微抬眸,看着面前的人觉得有些可笑:“祁陆永远不会伤害李孚一,也不会伤害对他重要的人,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把他们都给杀了,那一定是因为他们要对李孚一不利。”
所以,李孚一不会恨他,更不会对他动手,这个问题从始至终就不会成立。
对面的黑袍还是不说话,他就这么呆呆地直直的看着面前的祁陆,一双手都在颤抖,胸前的那朵小白花此刻也在微微颤抖着,仿佛是失了气力一般。
“看样子你被反噬的不轻啊,如此劣质的把戏也敢弄到我面前摆弄,不觉得太可笑了么?”祁陆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是万分的可笑。
对面的人还是没有说话,但是此刻看样子他整个人都不平静,他一手紧紧的捂住胸口,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祁陆,怎么都不肯放开,那双通红的眼睛此刻像是含着些许泪,那样的神情让祁陆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难受,甚至还有些心疼。
这种感觉很奇怪,奇怪到让祁陆说不出来,怎么会是这样呢?他怎么会对这样的一个人难受呢?
“嘶,啊!”一道声音打破了祁陆的思想,他急忙抬头看了过去,只见那鬼王五指成爪直接就抓破了李孚一胳膊上的血肉,然而那一团黑影的鬼王却没有停手,而是直接抬手奔着李孚一的心口直接掏了过去,那样子就是活脱脱的要置他于死地。
“尔敢!”祁陆猛然瞪大了双眼,抬手直接千绞红丝而出,冲着那鬼王就直接冲了过去,他速度很快,快到肉眼几乎都看不到,只见他身影一飘整个人就直接挡在了李孚一的面前,瞬间那个鬼王的手已经袭了过来,然而他并没能得逞。
五爪只是堪堪抓破了祁陆心口的皮肉,却未能够再进一分。
与此同时祁陆手中的千绞红丝也已然全部都贯穿进了他的身体,瞬间整个红丝散发出暗红色的光,不断的在那鬼王的躯体里拧动,像是想要把他给直接搅碎一般。
“尔敢伤我徒弟,何来的胆子!你动李孚一一分,我还你十分,你伤他一倍,我还你百倍,只要我还活着,没人能够要的了他的命。”祁陆可以说是护犊子到了极致,李孚一的命原本就是他抢回来的,人更是他一手养大的,只要他祁陆活着,就不允许任何人对李孚一动手。
此话一出,周围寂静。
那个黑色的鬼王整个都是呆滞住的,他低下头看向自己被贯穿的心口,无数条红丝尽数在他的心脏之处扭动,一条一条皆如利刃一般,像是要把他给搅的粉碎,搅的魂飞魄散。
此刻,他整个鬼都在颤抖,他在害怕,他也怕死,然而他自己也清楚这本就是个死局,自己不过是被丢出来的一个棋子,他以前以为自己是不怕死的,却原来还是会怕的,魂飞魄散就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魂飞魄散之前,竟然还要经历这般的苦痛,简直就是生不如此的折磨啊。
祁陆倒是没有这么着急就让他魂飞魄散,就这么让他轻易死了,怎么会有那么便宜的事情呢?
他抬手轻轻一抹自己的心口,竟然出了点儿血,虽然不多,但是能够让他受伤的鬼,已经很多年都不曾见过了,上次让他受伤的还是阴司的谢必安和周无救。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不,什么鬼?阴司出来的?”祁陆盯着他,抬手又是狠狠一个搅动,瞬间面前的鬼直接就抽搐狰狞了起来,千绞红丝之上此刻充满了黑气,黑红黑红的,像是带着一些光芒。
“不,不是阴司。”祁陆很快又拧了下眉头把自己给否定掉:“若是阴司有如此动作,我不会不知道,哪怕是一些风声我也能够听到,不可能就让你如此顺利的来了这里。”
好歹他跟城隍老儿还是有些关系的,这承恩寺也是吴圩的地盘,若是阴司动的手,吴圩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什么都不说,毕竟那老头贪生怕死一向怕自己怕的紧。
“你为何而来?就为了杀我和李孚一?还是为了扰乱这祭天大典?前者,你明知道你成功是不可能的事儿,就算是后者,你也应该知道我能看破这一切,你来就是送死,为何还要过来?”祁陆此刻是一点儿都不理解,他不明白这鬼到底为了什么呢?就为了送死?要知道人死了是会变成鬼,但是鬼死了可就真的什么都没了,哪怕是再强的鬼王,死了之后也是什么都不剩,这个鬼王难不成是活够了,在找死不成?
他一点儿都理解不了这个想法,但是转过身去,看到不远处已经跟下来的那个黑袍人,他一双眉头更是微微的皱着:“难不成,你们是魔族后裔?他是你们的杀招?不,不对,当年魔族死的不能再绝,哪里来的魔族后裔?”
祁陆直接把自己的这个说法给扼杀掉,说不通的,突然之间好像所有事情都很迷,让他觉得事情好像不该是这般,可不该是这个样子又该是什么样子?祁陆想不出来。
对面的黑衣人突然就抬起了手,深深地捂住了自己的眼,像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般模样一般。
那双手很白,白到几乎透明,上面的青筋裸露,一双手修长然而却又枯瘦如柴,他抬手掩面,整个人像是在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