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之后,孤寻到的七弟遗物,后来带回天元,亲手设了个衣冠冢,父皇亦痛心疾首,多年不能提追封之事,每每想起,父皇都泪流满面,不知七弟,会不会怨孤。”
说完,太子就进了太守府,后面跟着窦忠与孔通海,而萧朗和周玄卿则落后了一大截。
“这窦忠一眼就能看出来是个小人,太子显然一副温润公子之像,这太子背地里竟与外人看到的样子,大相径庭?”
正厅已经开宴了,而周玄卿两人,还在院子里慢慢走。
“你没听过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
周玄卿说了这话,就进了正厅,太子坐在正位,下首分别是左边的窦忠,孔通海,右边最近的位置就是留给邹澄的,周玄卿则不矫情,就坐了过去,萧朗今天就是个陪衬,加看戏。
“孤当年记得,七弟手下的人,都是以一挡百的好手,尤其是你,邹副将,曾多次一人深入敌营取敌方将领之首级,从未受伤,当日的人,真的都没有看清吗?”
太子还是一副想知道更多证据的样子,可当年的话,周玄卿则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是个雪夜,我们兄弟数人,跟随殿下中了埋伏,天空半点月色都无,如何看的清歹人?”
当然实际是不仅看清了,还看清了最主要的一人,指挥的人,如今就坐在周玄卿的对面。
也是因为窦忠,他才知道,要杀自己的,真的是从小护着自己的太子哥哥。
“孤去看过那里,听说当时戎狄的确常在那处出没,只是不知道是何等高手,竟连七弟都敌他不过,此事查了五年多,都没个结果,邹副将。”
“殿下,草民已不是昔年军营中还尚且有官职的副将了,如今只是一介草民,还是太子体恤,草民才能再得见太子真颜。”
一坐一跪,尽是礼数,让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你起来,这么多礼节干什么?今日都不许跪了。”
“是,臣遵旨。”
“草民遵旨。”周玄卿又回了位子坐着,萧朗只淡淡得看了一眼周玄卿,暗道这两兄弟真会演,且太子还向外人输出了,他是的不拘小节的太子。
“如今天元合并大烨,到了要细细清算的时候了,戎狄,害我七弟命陨,我定要直捣王庭取那王君的首级带到七弟面前,邹副将,可愿助孤一臂之力,孤让父皇封你为将军,直捣戎狄王庭。”
这话,是要他上战场的意思。
周玄卿知道,今日太子,毕竟有此一问。
萧朗本拿着扇子在一边儿好好看戏,听到太子的问题,手中的扇子不受控制得顿了顿,复又恢复如常。
太子这招祸水东引,他只能说干的漂亮。
明明自己要杀人,还把事儿栽赃到戎狄头上,他若去了,就成了太子的人,战场上瞬息万变,太子再想杀他,容易的很,他若不去,就是白跟了旧主一场,受万人唾骂。
“草民……恐有心也无那个力了。”过了半晌,周玄卿才说了话,自然也是在想应对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