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皇后宫里出来,苏婉纯的面色浓重极了,她回了东宫,在芳华殿里坐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坐不住了,问了玉英知道如今秦铮还在书房里,她索性让春妮做了点吃食端过去。
科举主考官并不是轻松地差事,责任重大,就算是秦铮也得郑重对待。
即便他很相信苏婉纯,这个节骨眼上,也不会让她进书房。
不然落到旁人眼中,又是苏婉纯的错处。
书房跟前的廊下,秦铮端着热腾腾的糖水喝,见苏婉纯的脸色有些古怪,他关切道:“怎么了?”
他记着,今儿苏婉纯似乎去了皇后处,脸色便有些难看,“皇后为难你了?”
虽说平日里苏婉纯跟皇后的关系不错,甚至还将元玺交给她照顾了一段时间,但宫里的关系总是说不准的。
前一刻婆媳亲密宛若母女,后一刻便能翻脸不认人,出手凌厉狠辣如仇人。
皇后能稳坐凤位这么多年,靠的也不仅仅是秦立恒念旧情尊重她。
自己的手段也是不差的。
“皇后娘娘待我极好,处处提点。”苏婉纯轻轻摇了摇头,犹豫的看向小六子他们。
知道苏婉纯是有私房话要说,甚至等不到他晚上回去,秦铮摆了摆手,“都下去。”
这时候,苏婉纯才开口,“秦淮钦差回来那一日,父皇去了太后宫中,两人不欢而散,紧接着,便传出太后要离宫去祖庙,母后让我操持这事儿。”
没想到苏婉纯说的是这件事,秦铮略顿了顿,若无其事道:“父皇跟太后的事情,哪里是我们能知道的?母后既然让你办事,你尽心便是,若有不懂得,去问母后便罢了。”
然而苏婉纯的关注点却不在这上头,她抓着秦铮的手,急切道:“你曾说过,秦淮谋逆之人,跟宫里有些关系,还认识母妃,父皇如此反应,会不会……”
她怀疑,谋逆一事有太后的手笔,甚至……当初华灵莫名难产逝世,秦铮又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送出宫,也有太后的意思在里头。
若只是秦立恒跟太后之间的争吵,苏婉纯当然不关心。
但里头若有秦铮的事儿,那即便她不想了解也不成。
秦铮神色淡淡,将膀子从苏婉纯手里扯出来,“你是太子妃,父皇跟太后是长辈,他们之间的事情,多说无益,总都是过去了。”
他没有否认。
苏婉纯脸色一白,整个人几乎都要软到下去,她胡乱抓住廊下的柱子,“怎么会……她可是太后……这对她有什么好处。”
来的时候,苏婉纯只是带着疑惑,便已经觉得十分荒谬了。
被秦铮证实之后,她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但能露出这个态度,便说明秦铮的消息来源是可靠的,苏婉纯白着脸,对太后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一想到还要为她好生操办出宫之事,还得准备仪仗等,方方面面尽显威仪和脸面的物事,心中便愤愤不平。
她怎么配!
被秦铮的宠爱包裹着,苏婉纯越发的受不了气了,若不是理智还在,她几乎要要冲到太后面前去质问。
到底是为什么!
秦铮看出她的不平不甘,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下一下,温暖干燥的大掌,似乎是在心坎上轻轻拂过。
“不管她做了什么,她究竟是太后,而你,却是太子妃,这一点无论如何也改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