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平压着一位精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打斗的过程中被割到的地方渗出血迹,头发也散乱着,但男子依然挺直腰板,不卑不亢的。
“吴叔?”顾靳言看着饱经沧桑但是依旧能够清晰辨认出来的故人之脸,眼中露出惊诧之意。
被成为吴叔的男子闻言停下来,抿着唇也仔仔细细地打量着顾靳言,少年长高长大了,但眉眼之间仍然有小时候的影子。
“十六皇子!”
认出了顾靳言,吴叔眼中骤然蓄起了泪光,十分有眼力见的宋平立马给吴叔松了绑。
吴镇是他外祖父的得力大将,他幼时体弱被送去外祖家修养过一段时间,那时外祖父每日让他跟着手下的兵操练,带着他的人便是吴镇。
只是自外祖病逝之后,府上逐渐冷清,他那两个舅舅也不是什么好货,他便再没有回去过。
十多年了,他和吴镇也就从那以后再没见过面了。
他这几年把玄阁建立起来后,尝试着顺着那断掉的簪子弄清楚他亲生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外祖父他没机会问了,皇宫和外祖父府上的人都清过一遍,而他那两个舅舅并没有资格参加当年那场宴会,什么都不知道。
那吴镇呢?他当年跟着外祖父立了大功,应该是去了那宴会的。
放在伸手的手微微颤抖,顾靳言指向火堆旁,示意吴镇跟自己坐下说。
温了一壶酒,吴镇见到顾靳言十分激动,把自己这十几年是怎么从一个前程似锦的将军沦落到马匪头子的。
仰头喝下温热的酒,吴镇终于发现顾靳言的兴致似乎没有那么高,便开口道:“是草民多嘴了,十六,明王殿下您请讲。”
“吴叔,见外了。”顾靳言伸手亲自给吴镇倒满了酒,跟他碰杯喝了一口酒之后,才目光幽深地缓缓开口问道,“十七年前三国使臣来朝的那场宴会,您去了吧?”
话音刚落,顾靳言一直紧紧盯着对方的神色,看到吴镇有一瞬间的迟滞,眼中便泛出愤慨和悲痛之色,随即轻叹一声道:“当年去的人不好找吧?”
顾靳言点点头。当年去那场宴会的人,大部分要么在这些年里逝世了,要么辞官回乡后没有音讯了,还活着在京城了只有重病神志不清的前太傅和老狐狸还有后宫的几个人。
可以说,吴镇是自己这么多年遇到的唯一一个还活着的能给自己说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人。
十七年前,顾靳言的周岁宴刚过没多久,羌族、蛮族和匈奴三国都派来了使臣,皇帝便大摆筵席。
席间,匈奴的使臣带了他们族的斗牛士,要跟大夏国比比,这种关乎国威的事情,其他两族自然也要参与进来。
结果羌族的二皇子不再位置上,皇帝便差人去找。
竟然在后花园找到了,与顾靳言的生母容妃滚在一起,被抓了个现行。
皇帝顿时勃然大怒,容妃说是有人陷害她,为了自证清白便自戕了。
“那之后可查清楚了,是谁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