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御宸将毛笔摔在地上,站起身,背着手说:“糊涂!难道朕在心目中就是一个眼瞎耳聋心盲之人吗?若皇后与国舅是同一个人,难道朕会看不出来?!”
窦景同毫不退让地行礼说:“皇上,皇后娘娘的来历的确蹊跷。按慕容氏族人的说法,当年慕容家龙凤胎的女儿的的确确是去世了,慕容一家人的悲伤肯定不是装出来的,抬棺的人也知道里面有尸首。为何会突然又冒出来了皇后娘娘?”
窦景同对着慕容清行礼说:“皇后娘娘,请恕微臣造次,事关国体,微臣不得不直言进谏。”
慕容清叹了口气,面带悲伤地说:“当年,父亲见本宫病入膏肓,药石无效,十分伤心。这时候,有高僧上门,对父亲说本宫只有遁入佛门,远去朔州,才有可能消灾避祸,逃过一劫。因此,我们按高僧的指点,这边建了衣冠冢,假出殡,而我本人则去了朔州。”
窦景同摇头:“您的父亲是大夫,如何肯信这样荒诞的话?”
慕容清道:“您得理解一个父亲的爱女之心,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也就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窦景同正欲反驳,慕容清含笑看向慕容池:“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一起去衣冠冢那里,开墓检查,看里面有没有尸首。”
慕容池咬了咬牙,面露狠色,道:“皇后娘娘,我们族的一位老人在十几年前曾经遇见过一件怪事,不妨将他唤来问一问。”
慕容清眉毛微挑,问:“何人?”
慕容池抬头看向傅御宸,说:“那人正在殿外。”
傅御宸沉声道:“带上来吧。”
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破衣烂衫的男子被带到了殿上。慕容清不认识这个人。
慕容池说:“皇上,这个便是我们族里原本的守墓人慕容岭。后来,他突然就消失不见了,今年才回到京城。草民从他那里听到了一个故事。”
慕容清冷冷地看着慕容池,道:“快说!不要卖关子。”
慕容池说:“十几年前,慕容岭住在墓地旁的草棚子里,晚上起夜时,他听到了一些动静,便过去查看。原来,那是慕容卓家的新坟,有两个男人在所谓的衣冠冢那里扒坟。”
慕容清不由得睁大了眼睛。
慕容池接着说:“那两个掘墓人说,他娘的,墓碑上不是写的爱女慕容婉吗?为什么挖出来的尸首穿着男童的衣裳?他们扒开衣裳看了看,的确是个男童。”
慕容清看向慕容岭,慕容岭的身子哆嗦着,说:“按说,慕容卓家的孩子不是葬在祖坟,我不需要管,可是,慕容卓帮我看过病,我不能坐视不理。于是,我就拿着棍子冲了过去。谁料那两个盗墓贼身手了得,居然把我给捆了起来。”
慕容清急声问:“然后呢?”
慕容岭抽泣了几声,说:“那两个盗墓贼生怕事情败露,就将我带走卖进了黑煤窑。直到去年,官府查封了黑煤窑,我才被放了出来。”
慕容池回头瞪了慕容岭一眼:“你重点说墓中尸首的事情。”